的陈英,他只是静静的,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温情脉脉地望着她。
也不知这样看了多久,他才慢慢收回视线,悄无声息地走出营帐。
不久后,营帐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小的按照世子爷吩咐,过来送浴桶。”
声音一落,陈英下意识朝屏风后头望去,才发现那里早已没有人,原来他已经洗漱完出去了,竟是半点声响也无,都怪她自己看书太入迷了。
她应了一声,接着便看见两个小厮抬着一个沉甸甸的木桶进来。
他们看到屏风后的木桶也是一愣,但很快便垂着眸,手脚麻利地将两个木桶调换位置,又将那沐浴过的木桶抬了出去。
整个过程非常迅速,陈英也不敢随意开口,只等人一走,便又朝那冒着热气的浴桶走去。挽起衣袖,忍不住掬起一捧水,冷热适宜,正适合沐浴呢。
心里正犹豫着,就听到一阵压抑的低咳声。
言昱安走了进来,从箱笼里取了件外氅披在身上,这才抬眸看了眼陈英,悠然说道,“我就在门外,你放心沐浴吧。”
声音清润又沉稳,足以令人心安。
陈英低低应了声是,望着言昱安转身离去的背影,踟蹰了会儿,极为艰涩地开了口,“你等等。”
见他止住脚步,回头望了过来,陈英这才缓了口气说,“外面下了寒气,你还是不要出去了。也和方才一样,就坐在那儿看会儿书吧?我瞧方才那本《云州风物志》就极好,包罗万象,意趣盎然……”
她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还是不要看书了,你到那床榻上去躺下吧,我去替你熄灯。”
她急匆匆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就往床榻方向去,也丝毫不管那衣袖的主人,此刻是何等神情。
当下,她脑中想到的是方才在书案前,一抬眸,就看见屏风上勾勒出的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轮廓。
一想到待会儿自己沐浴,也能被他瞧见屏风上的影子,就觉得心怦怦直跳,实在是羞臊难当,一咬牙便也大着胆子,一把将他按倒在床榻上。
言昱安没有啃声,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直觉得眼前陡然一黑。
原来陈英已经将烛灯吹灭了,现在营帐内昏昏沉沉,只有外头微弱的月光,透着营帐的缝隙,一束束映了进来。
陈英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走到屏风后开始脱衣裳,也不知是周围太过安静,还是她心思作祟,总觉得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她只得硬着头皮钻入浴桶里,迅速地擦洗着。
不断有各种声音传入言昱安的耳中,尽管他躺在床榻上,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帐帘,但是四周的声响,仿佛被放大了般格外清晰。他听着褪去衣裳的窸窸窣窣声,接着又是一阵轻盈的落水声,水花被扬起的声音……
脑中更是不由自主,生出一些朦胧的画面。言昱安浑身一凛,就连呼吸都隐忍得清而浅,骨节均匀的手指无声的收紧又松开,松开又收紧。
哪怕是十年寒窗,也从未感觉时间如此难熬过。他强压住脑海中迷乱的思绪,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清心咒,而后终于听见一阵出水的声音。
陈英摸索着穿好衣裳,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她点燃烛灯,坐在案几前用巾帕正绞着头发上的水,一边歪着头朝床榻上看去,好半晌也不见一丝动静,想来他应该是睡着了吧。
等头发绞干后,她从箱笼中取出被褥,在另一处榻几上安置,很快便也睡着了。
夜凉如水,虫鸣幽幽。于黑暗中,传出一声绵长的叹息。
一夜休整后,押运粮草的队伍又继续前行。
陈英望着马车外一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