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雨帘中,迟韫玉有些狼狈地垂眸,长睫轻颤。
他以为他可以忍受没有她的日子,不过就是重新回到三年前那样罢了。
八年前他都可以忍受,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早已做好了决断,便不该再回头。
他没资格去介意她身边出现的人,更不能再像那三年一般,一边挣扎一边沉沦下去了。
可是他现下疼得痉挛的心,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肯定,他根本接受不了她会那样亲昵地对待别的男人,如同当初待他那样一般无二。
现如今她只是和旁的男人同撑一把伞,就让他难受的无法自抑,他怎么敢想象日后她被别人拥入怀中?
他会疼得死掉的。
她明明当初那么喜欢他,明明同他说过那么多甜言蜜语。
如今却都成了泡影笑话。
她的喜欢给了旁人,他也变成了不熟的过客。
他晦暗深邃的眸子暗涌,突然想起少女曾说过的话:我当初既然能喜欢你,现如今照样也能换一个人喜欢。
是啊,她一向说到做到,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可此刻的迟韫玉却开始恨她的洒脱。
她转身就走,他要如何?
春雨已至,故人早已离去,只有他一个人被留在了满是风雪的冬日。
——
回了别院,柳念渡才发现傅含枝受了伤。
“枝枝,你怎么受伤了?”
傅含枝拉下袖子,轻声安抚道:“不小心划了一下,已经无事了。”
少年精致的眉眼皱起,他生气地开口,“是何人伤的你?”
傅含枝瞧见他的样子觉得有趣,调侃他道:“你问这个做甚?莫不是想要帮我报仇?”
“也不是不行。”少年倒是很硬气。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念渡,瞧见他漂亮的面容,和堪比女子的一把细腰,然后没忍住噗嗤一笑。
“好了,说什么胡话呢?就你这身板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
柳念渡被光明正大地质疑,顿时不高兴了,“我真的可以帮你报仇的。”
傅含枝当他是孩子话,从善如流地哄着,“嗯,我相信你。”
少年一脸气结。
翌日一大早,临江便出了一场不小的轰动,百姓们淋着雨也要围在齐府门口,冲里面的人扔菜叶子,高声欢呼。
齐府众人无一不脸色缟素,如丧家之犬。
押着众人的官兵也无法抵御百姓的热情,难免被波及到几分。
林邱辛辛苦苦抄了一夜的家,天光大亮,好不容易终于忙完了,谁料刚出门,迎面便飞来一个胡萝卜。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才幸免于自己的脸被砸肿,林邱气呼呼地放下胡萝卜,正要问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偷袭本大人,却不想就见此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