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显然皇帝正在批阅。
视线不自觉地被上面画了圈的名字吸引过去,皇后的手僵在半空,顿住了。
她偷瞄着,一目十行地快速看完。
皇后竭力掩住惊惧的情绪,离开紫宸殿。
坚持着回到凤仪宫,屏退了所有的宫人,才敢将恐惧倾泻出来。
李尚人赶忙扶住她颤抖的手,“娘娘这是怎么了?可要传太医?”
皇后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颤着声音道:“传本宫旨意,请我父兄即刻入宫。”
李尚人刚要走,又被皇后叫回来,“不,不能让父兄进宫,给我备纸笔,我要写信。”
李尚人不明所以,但看皇后状态也不敢耽搁,扶着她坐到桌案前,在一旁开始研墨。
皇后拿笔的手还是抖的。
努力稳住心神,提笔给薛家写了封信,仔细封上口,交给李尚人。
“把信尽快送去薛家,一定要交到我父亲手中,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快去!”
李尚人走后,皇后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瘫坐下来。
回想起那封偷瞄到的折子,忍不住地后怕。
那封奏折是由大理寺卿赵余晖上奏的。
上面列举了薛家父子联合尚书左仆射、吏部尚书,以及三位藩王贩官鬻爵的条条罪状。
而皇帝用朱笔将几人名字圈起,又作了严禁走漏风声,待万寿节
后,将其一网打尽的批注。
若说提携秀女不至于重罚薛家,那贩官鬻爵之罪,足以抄家灭门。
皇后不是不清楚薛家做的那些事。
但薛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的儿子。
陆千业贵为皇室嫡长子,却并没有得到皇帝的偏爱。
在极其重视嫡长的大安,无论老臣们上奏多少次,皇帝始终不立他为东宫。
反而让那些庶子们一直心存妄想,个个争着抢着立功表现。
在皇帝明里暗里的打压下,薛家暗中依然汲汲营营。
若薛家真的落败了,哪里还有陆千业的出头之日。
在这个当口,皇后不敢见薛家人,只能提醒父兄早做应对,尽量把自己摘干净。
担惊受怕的皇后一夜没睡,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薛家。
卖官的勾当他们干了许多年,一直以来都很谨慎,涉及贩卖的官位也是六品以下的京外职位,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全让大理寺全查了出来。
皇后要他们消除证据,哪有那么轻巧。
摘是摘不干净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坐以待毙。
送走左仆射和吏部尚书后,薛国丈派出自己的几个心腹,分别带着密信,连夜出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