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言倒也不完全是假的。”季淮玉道，“他从小便跟着我步月国前镇国大将军南征北战。”
“我们凡界俗世与你们修真界不同。各国之间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太平。”
季淮玉的目光没有落点的望着前方的夜色，他的声音不复先前的清亮，变得低沉而缓慢。
“若是没有前线将士们浴血奋战，等你们这些修真者闭个关出来，我们说不定早就换了好几个朝代了。”
“又因步月与他国有所不同，军营驻地下是数量众多的超度不了的怨灵，这在御荒界不算是什么秘密。”
“所以不论是为了保卫疆土，还是为了镇压怨灵，步月的每一位将军都是以杀道立身。”
“以战养战，以杀止杀。”
季淮玉这句话说完便没了声音，瞳孔失焦的望着前方，手抬起来往嘴里送着烈酒。
季淮玉所说的这些云珩是知道，天心城的俗世酒楼有说书人，他昏睡的那五日，神识逗留于酒楼，恰好在第三日听到了那说书人绘声绘色的描述有关刀凛泷和步月国的一切。
云珩不仅知道了季淮玉所说的这些，他还听说了有关步月前任镇国大将军的传言，刀凛泷的师父——宋悦。
于是云珩开口道:“我听说步月国前镇国大将军宋悦在战场上走火入魔，险些把自己人杀了个干净。”
季淮玉薄唇紧抿，握着杯盏的手也因使劲而微微发颤，半晌他像是力气被抽空了似的，满是讽刺的轻笑了一声。
“嗯…步月的将军战死的不多，大多都是步入疯魔，神智尽失，死在尚且清醒的同僚手上。”
“金池圣水可压制一二，但可惜宋悦身上带着的金池圣水被敌人毁了，前线与皇城相隔甚远，再送是来不及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步入疯魔。”
“最后神智全无，变得同只知杀戮的魔兽一般无二。”
季淮玉说到最后有几分的哽咽，眼中更是有泪光闪烁。
宋悦待他，确切来说，是宋悦待步月皇族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不掺杂任何杂念的、掏心掏肺的好。
对于季淮玉的悲痛云珩理解不到，所以他只能不咸不淡的说上一句:“确实很可惜。”
随后便话锋一转，直截了当的挑明了他提宋悦的目的:“你说的这个金池圣水，我还蛮好奇的。”
金池圣水，步月皇室特有之物。
御荒界存在着的唯一一种够让修行杀道的修士在走火入魔时唤回些许神智的东西。
外界传言步月的将军们之所以会愿意替步月卖命，便是因为步月皇室手里掌握着的金池圣水。
毕竟虽说杀道修炼至大成难如登天，但修炼有成却是容易，且杀道有成威力不俗，自然而然的就会吸引人前去修行。
季淮玉平复好心绪，淡淡的斜了云珩一眼:“这便是你的目的？”
“那你可要失望了。”
季淮玉嘴角微勾，带着讽刺的笑意看着云珩。
云珩不仅不恼，反倒是轻轻的笑了起来，被崇华用术法遮掩成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猩红的光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着季淮玉。
“话别说这么满，你不妨先听听，我能给你什么。”
云珩说完站起身凑近季淮玉身侧，俯身低下头在人耳畔轻声低语，修长的手指扣住季淮玉的手腕。
不知云珩说了什么，季淮玉的身子猛的一震瞳孔骤缩，偏头看向云珩，眸光沉沉。
四目相对间，云珩笑的坦然。
片刻后季淮玉收回眼，将情绪尽数收敛于内，目光落在了云珩扣着他手腕的手上。
哑着嗓子道:“你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