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直接戳她心窝子嘛。
果然说书人太闲了也不太行。
温时晏两指轻微靠着下巴,紧锁眉头思索着。
来福已经闭上眼,他稍一活动手臂,长袖拂过桌面,跟前那几壶小巧的酒坛子从桌边滚落,在地上骨碌碌地转了几圈。
温时晏瞟了眼,不以为意。
“咣当”一声,又是清脆的瓷器碰地摔碎发出的响。
温时晏正陷入深思,忽闻耳边轰鸣,即刻扭头去看。
桌面上早已是一片狼藉。
而顾行知还在加重这片狼藉。
他抄起桌上的象牙筷和汤勺,叮叮咚咚地在盘里敲打。
而脚下,无数的碎片堆积,裂痕遍布。
温时晏头痛地抽走他眼前那几叠白玉盘,避免又有无辜的盘子被这位六亲不认的少爷摔下去。
顾行知没了兴趣,转眼又盯上了温时晏。
他歪着头将脑袋搁置在温时晏的颈窝,细软的头发极其浅地从锁骨略过。
呼吸平稳,大抵有些累了,他闭着眼没再出声。
收拾的同时,温时晏还是不大放心,抬眼问他:“你有没有听过?”
“什么?”顾行知恍然惊醒,敛眸后,手又不安分起来,还想着夺回她手里的东西。
温时晏毫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在顾行知抽痛的表情中漫不经心地回:“就是适才讨论的那个传闻。”
“传闻……”顾行知低低地呢喃,眉头轻锁。
许久后,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温时晏只当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了,宽了心,也懒得去掰开他的手指。
莫约半柱香时间,他却突如其来的问了句:“那你是吗?”
他反应了许久,也收敛着情绪,眼睛定定地凝视。
那双漾着璀璨星河的眸子此时正一眨不眨地凝着自己。
但此刻,细长的睫毛如小扇般遮住了大片星光,只能窥见底下清浅的、沉郁的、没什么色彩的眸子。
“什么?”
温时晏稍微侧首,便直勾勾撞进浅淡的,被水蒙蒙遮掩得有些看太真切的瞳孔里。
她张了张嘴,正要问何意。
房内清浅的酒气久经不散,勾得人脸色酡红,便是深吸一口气也能醉倒于榻。
不由自主地,温时晏移开视线,身子后仰。
在触及有些硬度的椅背后,温时晏才缓过神。
他问的,是自己与那名假太子的联系——她也如同传闻一般,也是偷梁换柱才来的。
还是别的?
温时晏指尖微动,有些不知所措。
那道视线一如既往地炙热,他脸色分外认真,手也乖巧地放置在膝盖上,安静坐在原地。
灯火笼下的阴影落在他脸上,浅浅勾勒出清隽的轮廓。
温时晏视线飘散,旁边来福已经醉得倒在桌上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顾行知明显也有些醉了,白皙的脸上洒落着点点微粉,眼尾也不由自主地落上颜色。
但温暖的光圈打在他的头顶,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眸底拓下阴影。
他只是安静地坐着,既不出声也不闹腾,显得很是乖巧。
心间开始剧烈跳动,胸腔恍若小小的擂鼓台,沉闷的响声越过腔骨,在耳边嘶鸣。
温时晏手心也微微出了汗,她定了定神,望着那道黑黢黢的剪影。
外边风大了些,摆弄着婆娑的树影,渐渐,簌簌的碎叶声相交,透过纱窗明了地荡进来。
良久后,银白色的月色泄入,温时晏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