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际,在上玄身旁未发一语的水镜却是兀地开口,“出来之时,记得来内阁。”
“啊?”
江洛有些不明所以,她本就是要去内阁换东西,水镜又何须多言?
不对,水镜的意思是……
江洛大喜道:“水镜长老,你所言之事……”
“如你所愿。”
在众人惊滞的目光中,她恭敬地向水镜行了个礼,“那徒儿先在此谢过师父。”
……
天明阁是出云学院的主阁,也是上玄所管之阁,此时阁内只上玄、云川二人。
云川道:“师兄,你既不信此事是洛洛所为,为何又如此说话?”
旁人看不出,他还看不出么。先前江洛动手时,他分明看清,若不是陆逾止住她,上玄亦会出手制止。
上玄木着脸道:“那丫头性子冲动,以后少不得得罪人。不如借此机会让她收敛点,省得以后出去丢了学院的脸面。”
“……”
云川捏了捏眉心,颇有些头疼。他一直想不透,他师兄是怎么能把关心别人的话语说得如此难听,若不是他们相识已久,换个旁人,哪能听出这其中之意?
云川道:“你今日之言,江洛指不定得多记恨你。”
上玄面无表情道:“我又无需她喜欢。”
云川无言以对,他在反思自己为何要问这些。
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上玄道了一句“进来”,便见两位少女推门而进,正是今日押送江洛去清室的那二人。
其中一位少女道:“院长,已安置妥当。”
上玄问道:“江洛可有异常?”
少女回道:“她正安静誊抄院规。”
上玄脱口而出,“怪了,她竟如此安分。”
此刻被他们谈论之人,正正襟危坐在书桌上,认真誊抄出云学院院规。
院规繁杂冗长,平日里江洛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如今她却沉得下心去抄,怎会不令人吃惊?
江洛的字迹如她人一般,端正清秀,谈不得上品之作,但入目舒适可亲。她不喜抄书,少时她犯错时,江书鸿最常用这一招罚她,任她如何撒泼哀求都不为所动,只得一边哭丧着脸一边抄。
但她最喜欢听云锦念书。
江家前院有一个葡萄架,葡萄藤叶绕着木架肆意生长,遮出一片绿荫。夏日晴空,她趴在云锦怀中,听她念着那些枯燥乏味的书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