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等地爱着每一个人。
……
翠环亭内的香樟树冠广展,枝繁叶茂,一看就是有好些年头。
江洛绕香樟后方,入眼是一柄窄剑。
这种剑窄而长,剑尖细狭,重量极轻,最适合入门剑修用来练手。
她掂了掂手中之剑,略沉,不是合手的灵器。
这剑虽不趁她,但被她耍起来,却是极为合适。一招一式,恰到好处,不失凌厉却又令人赏心悦目,仿佛她天生是为剑而生。
自顾自耍了好一会儿剑招,江洛终于停下,她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臂,暗叹道:“身体还是太弱,就这么一会儿手就受不了了。”
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江洛转身看去,吃了一惊,陆逾什么时候来的?
此时陆逾正端坐在亭内,称赞道:“好剑法!”
陆逾应当是个家世极好的小公子,从江洛见他的第一面起,这人无论是衣着,坐姿及言论,都是如此端方且不失礼仪,进退有度,是个与江洛这种自小野惯了完全背道而驰的人。
但陆逾的剑法却与其为人不同,飘逸凌厉,杀伐果断,这一点倒和江洛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三两步行至翠环亭内坐下,将窄剑置于石桌上,双手交握支着下颌看他,“陆逾,你怎么来了?”
“水镜长老命我将这坛酒交给你。”陆逾单手拨弄着酒封上的抽绳,问道:“这是何酒?”
“原来是这样……”江洛笑道:“我还以为是你想我了。”
陆逾噎住,不理她的胡言乱语,并未作答。
夜色已深,月光静静地照了下来,甚是清冷,不远处翠叶拂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江洛揭开那坛酒,冲陆逾眨了眨眼,“不妨猜猜这是何酒?”
甫一揭坛,醇香的酒味立即将陆逾的视线引了过去,他思忖片刻,惊道:“不知愁?”
江洛看清他眸中跳动的光芒,细细碎碎,灿若繁星,一时之间,竟有些痴了,心脏也“砰砰砰”跳得极快,不受自己控制。
幸而陆逾眼里都是那坛不知愁,并未发现她的异样。
待终于回过神来,她忙拿起不知愁倒入两只酒杯中,笑道:“那日在文书阁中听闻有人提及这不知愁,我一直想要试试,求了师父许久她方才答应换的。来,你尝尝看喜欢不喜欢?”
水镜长老?
陆逾曾听阳景提起过,想要从水镜手中换得东西极其困难,更何况是不知愁这等贵重之物。
他思及入泮日前一日她突然说要外出辅修采药,陆逾暗觉不对,遂问道:“你那日外出可是为了去采换这不知愁的灵草?”
江洛将酒杯推至陆逾手边,“对呀,师父真会狮子大开口,非要什么灵芝。陆逾你是不知那守护妖兽有多凶残,幸好我棋高一招。”
陆逾猛地想起那日她身上的点点血迹,当时他顾不得查看,如今想来,分外刺眼。他胸口窒了窒,沉声道:“既知危险,为何要去?这不知愁并非无可替代。”
就是无可替代呀。
江洛心想,他那么喜欢,那她倾尽全力也要拿到。
但她并未将心中所想道出,只是理直气壮道:“这可是云起三绝,当然是无可替代啊。”
她拿起酒杯,一口饮尽,又是那种辛辣的滋味,江洛仍是不习惯。但稍后,却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她不由奇道:“陆逾,你可知云起三绝的另二绝是什么?”
陆逾小小抿了一口,“一茶二酒。一茶满庭芳,二酒离人归、不知愁。”
一室茶香,静候离人归。
离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