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峥看向她不断扑朔的睫毛,忽地将手一松:“你也是会医术的,先自行诊治一下吧,本王去瞧瞧莺儿,你在这等等。”
苏胭柔忽地抬起头来,转眼间,见楚言峥已经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踏进门槛。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终于在楚言峥踏入府门的后一刻,瞧见他回头,一脸淡漠地望着她。
原来三年同舟,当真比不过年少情深。
马夫郑伯伫立在一旁,虽将事情听了个大概,却也并未明白现在是留是走,只好小心翼翼地探头确认道:“娘娘,那咱们是等会再走?”
等?她为什么要等!
苏胭柔抬手一抹眼睛,倔强道:“不等!郑伯,我有急事,咱们尽快启程吧!”
苏家村。
苏家村地势偏远,马车大张旗鼓地进村,不用出来看,便知是苏郎中那个嫁进王府的女儿回来了。
大门前早已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待苏胭柔下车,苏清廷早已在大门前等了许久。
两人三年未见,自是欣喜,苏胭柔一声“爹”还未喊出,只见苏清廷在她身前缓缓跪下。
“臣民苏清廷给王妃娘娘请安。”
苏胭柔脚步一顿,慌忙走上前去将人扶起:“爹!你这是做什么!”
苏清廷眼窝微红,望着自家三年未见的女儿,不住地打量:“王妃瘦了些许,怕是在王府过得不好吧……”
周边村民聚集,无数双视线死死地盯着两人,苏胭柔忍住眼泪,微笑着开口:“不,爹您多虑了,女儿这三年已经医好了祁王的病,这次只是想家了回来看看罢了,祁王他……待我也不错……”
苏清廷见苏胭柔并不敢直视自己,睫毛也止不住地颤动着,便知事有古怪。
苏胭柔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知女莫若父,每每苏胭柔犯错说谎,都如此表现,实在掩饰不得。
苏清廷握住女儿的手不住地摩挲着,轻声道:“儿啊,外面风沙大,咱们回屋再说。”
见两人进屋,马车也被车夫赶走,自知无趣的村民便也回了自家。
苏老爹见屋外无人,立马改换了脸色,严肃道:“柔儿,你要记着,虽然你现在贵为王妃,却也仍旧是我苏清廷的女儿,你若是受了委屈,你爹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你出气!”
苏胭柔闻言,泪水止不住地流下:“爹……女儿现在
已经不是王妃了……”
此言一出,苏老爹脑中登时想出了一部始乱终弃的大戏,他怒气冲冲道:“怎么!他们楚家贵为皇室,就可以这般欺人?!”
苏胭柔忙地起身,将自家老爹请到座上,不住地顺着他起伏的胸膛:“不是这样的父亲,您也知道女儿不喜皇室那些繁文缛节,况且此次也并不是休妻,而是……和离。”
苏清廷也是通透之人,他试探道:“前几日,我听闻京中柳家走失了三年的嫡女找到了,莫不是……”
苏胭柔自知瞒不过,便也点了点头。
苏清廷怒意更盛,不住地拍打着桌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苏胭柔忙地将包袱拿下,劝慰道:“此三年也并非全无收获,女儿将这几年用在祁王身上的药材配比尽数几下,现在就拿给父亲……”
打开包袱,苏胭柔不由得怔愣住,因为那一叠叠手抄药方上,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塞了厚厚一叠的银票。
苏胭柔下意识拿起那些银票,苏清廷看了一眼,冷哼道:“倒也算他有些人性!柔儿,此处实在过于偏远,从奢入简难,若实在住不惯,不如再去京都开家医馆吧,爹知道,治病救人,一直是你想做的。”
苏胭柔闻言,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