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将将下锅,苏胭柔回头望了一眼隐于阴影处的马车,忽地发觉他似乎在那里很久了。
她摸了摸荷包,其中并没有足够的钱付清几人的饭钱,便从头上摘下一只簪子,抬手递给唐钰天。
这簪子上嵌着成色极佳的蓝田玉,抵碗馄饨绰绰有余。
她道:“便拿这个抵了馄饨的钱吧,实在对不住,不能陪唐大人吃夜宵了。”
唐钰天接过簪子笑意更甚:“那我可以那这个当做咱们两人的信物么?”
苏胭柔纳罕:“什么信物?”
唐钰天道:“一起吃饭绝不是什么金钱交易,而是人情世故。这次你欠我一顿宵夜,那么改日一定要补上。”
主子讲话做下人的插不得嘴,临风和玉树只能在一旁对视一眼,做不得其他。
再拖下去只怕楚言峥又要生气,他一向不喜欢等人。
苏胭柔只得点头:“一定。”
临到车前,还未等苏胭柔出声,一声冷哼便从车中传来:“本王叫你跟着来帮忙,并不是来叫你吃夜宵的
。”
临风玉树二人为楚言峥十岁生辰时,凉帝所赐的暗卫,一刚一柔一黑一白,相得益彰从未出过差池,如今日此般训斥更是没有的。
临风却也毫无怨言,直直跪在车前:“但凭王爷惩处。”
苏胭柔自然知道他所气之处不在临风:“你又何必难为他,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便是了。”
车内沉默一瞬,而后楚言峥便从车中伸出一只手臂,瞬间将人捞上了车。
“啊!”苏胭柔只短促地惊呼了一声,转眼间人已经被拘在楚言峥怀中了。
“你这是做什么!”
楚言峥冷着脸:“我不是说过离唐钰天远些么?我和他成日在一起,自是最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若是在从前,苏胭柔会将这理解成他对所有物品的占有欲,但现如今,二人表面上一体同心,暗地里却只有一纸婚书拘着,尚未分道扬镳,他确实没有了发火的理由。
苏胭柔笑了一声,轻声道:“我忙了一天累得手指也抬不起,王爷皇宫丞相府两边跑,却还这么有气力?”
知她在调侃自己,楚言峥却只看见了她眼中透出的点点倦意:“很累么?府里给你炖了鸽子汤,回去喝吧。”
楚言峥如此反常,倒让苏胭柔一愣:“什么?”
楚言峥将人放在自己旁边,从怀中取出一物件,打开,而后一丝寒光闪过苏胭柔的眼。
是一把镶嵌了绿宝石的匕首。
苏胭柔心中一凛:“楚言峥,你这是做什么!”
楚言峥见她眼中有惧意,面
目更是冷峻了:“本王在战场上杀过无数人,本不介意多这一个。”
苏胭柔忙地抬手抓住他的手臂:“你说的是谁!若是临风他罪不至此!若是唐钰天……”
楚言峥一听唐钰天的名字,便要皱眉:“他还配不得这把刀。”
苏胭柔:……你俩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苏胭柔仍旧死死攥着他的手腕,紧张地看着他眼睛。
楚言峥忽地嘴角挑起,将匕首收回,轻轻放到她的手上:“是给你的,也算是开馆贺礼。”
苏胭柔抬起头咬着牙看他。
经此一遭,楚言峥仿佛心情大好,他将身子向后轻松一靠:“明日一早还有大礼,只不过要到时候你才知道,郑伯,回王府。”
第二天一早苏胭柔一下马车,便见红布遮蔽的牌匾已然被人挂好,她不需要多繁复的开张仪式,于是抬手便自己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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