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也是少年才子，如今却沦落一家主事。”
“唉！悠悠苍天，何苦于我呢？”
账房里传出的抽泣声和抱怨正是主事柳章。
“柳章，为什么闷闷不乐？”
“姑，姑爷。”
柳章不好意思的低头擦拭着眼泪。
萧元胤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有什么事可以和元胤说说嘛，别拿我当姑爷，就当你兄弟。”
柳章听到这话苦笑着，他知道姑爷文韬武略，可未必明白一个失意书生的苦楚。
“好，反正这事已经压在胸中多年，不吐不快！”
柳章转身又去拿了壶酒。
“今天来的吴恪，我们曾是同窗，如今你再看看我们的身份。”
柳章自顾自的倒酒也不管什么礼数。
“那年进汴都考试也遇到汛期，我水性好，跳入水中将船推到岸边，而我力竭被水冲走。”
“被人救醒时秋闱已经结束，无奈身无分文，在汴都乞讨，是主母把我救回家，从此成为三房主事。”
萧元胤也明白吴恪为什么让妻儿下船，让两个学子上船的原因。
“那你没再参加科举吗？”
“想我锦绣文章，一肚子的才华，竟然此后屡试不中。”
萧元胤也想到自己的前世今生，给柳章倒满酒。
“柳大哥，人这一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姜子牙七十岁辅佐文王鼎定天下，刘邦四十八岁斩白蛇起义，朱元璋不过乞丐出身，这种例子不胜枚举。”
“历史上成大事者不以年龄为拘束，不以出身为限制，不以才华为准则。”
“好！”
“萧兄弟说的甚好，可你提的人物，在史书上没听过呢？”
“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地方，天佑人民，更不会淹没英雄豪杰，柳大哥不要以一时论成败。”
柳章苦笑着，满脸红晕，双手乱抖。
“可如今家人生病，我却拿不出银子来。”
“那你为何不找主君主母呢？”
“家中老母常年生病，已经太劳烦主君他们。”
萧元胤气愤的拍了桌子。
啪！
“你是瞧不起元胤了！”
柳章也被震的酒醒一半，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
“缺银子，你找我啊，天下还有比父母妻儿更重要的吗？”
“我，我”
柳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堂堂三房主事，每天大笔的银子经你的手入账，别人家的主事都是肥的流油。”
“只有你柳章从不贪钱，也不压榨三房的下人，还时常救济别人是不是？”
柳章没想到姑爷竟然心细如发，竟然还知道这些事。
萧元胤气愤的掏出五十两银子，扔给已经呆住的柳章。
“赶紧回家给老母治病，以后你的工钱每月一百两。”
“姑爷！”
柳章竟然跪了下来，他不是感恩，而是拜谢知遇之恩。
“柳大哥，你要是这样，可就是不认元胤这个兄弟了。”
柳章赶紧起身，准备回家送钱。
“在贺家庄给嫂子找个差事，把我大侄送去学堂读书，别耽误学业。”
“嗯。”
怀里抱着银子，眼里止不住的泪水，柳章发誓从此以姑爷马首是瞻。
第二日，柳章回府说什么也要请萧元胤去吃饭。
“你有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