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却让魏弦京无端地心跳加快。可他却不会因此而落入陷阱,反而压抑了心中蔓延的思绪,沉声道:
“还请阁下莫要装神弄鬼了。”
翁道人却不以为忤,只见他突然蹦跳了两步,大声道:
“本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哈!彼时的世子,可是个小娃娃,养在真凤怀里呢!”
魏弦京悚然一惊,他知道这凝兰教的人正耍弄着他,动摇他的心智,可他却循环往复地跌入这圈套。这让他疲惫不堪,精神难以为继:
“阁下要杀要剐,何必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儿来羞辱于我?”
他不顾骨裂的疼痛,企图将手从背后的绳索中抽出来,可叶翎将绳结系得太紧,以至于他没几下便腾出了满头的冷汗。即便是对他嗤之以鼻的蛇女,也不由皱起了眉头,轻声对翁道人说:
“行了,做什么装神弄鬼的?去备些水来。”
她随意挥手,便驱散了又笑又跳的翁道人,而叶翎则拿了一块儿软木,强硬地塞进了魏弦京的牙关之间。魏弦京想要躲闪,却被叶翎面无表情地用一条布巾勒住唇齿,使他合不上嘴:
“凝兰教能帮我们摆脱追兵。”
她沉声对魏弦京说道,眉眼之间全无笑意:
“我知道你怎么想。过道江浙,你会在伤好之后甩脱我们,去皇帝的追兵那儿自投罗网。你并不信任我们,也从未想过在淮南乱局中求生。”
她的话让魏弦京安静下来,两人相望,四目相对,眼中具是斟酌。
因魏弦京此刻是真的有口难言,叶翎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说过,我不会放任你去死。既然你信不过我们,不若就将自己当作我的俘虏,如此一来,我们所做的诸多事情,具不是你所想所愿,也不必由你来承担。”
叶翎声音并不多么冰冷,而魏弦京却知此事无法转圜了,只因叶翎的神色笃定。魏弦京心中涌起一丝无力,而蛇女却已经着手处理起魏弦京的伤口,让他因疼痛而两眼发昏,只能死命咬着口中的软木维持清醒。
“唔...唔唔。”
他狼狈地吐出几个询问的音节,问清楚叶翎到底做着什么样的打算,可叶翎的平静和蛇女眼中的讥嘲让他不得不偃旗息鼓,维持他不得已的沉默。
“早该如此。”
蛇女哼笑着将魏弦京的伤势一一打理过,而叶翎坐在一旁沉默地修理她的袖箭,看也不看魏弦京一眼,而这让魏弦京感到难堪,甚至心中隐隐生出愧疚。
殊不知叶翎此刻也正在想他。
叶翎不是一个喜欢想事的人。在野蛮粗鄙的巷子里长大,谋定而后动是最愚蠢不过的行径。若是你想要活下来,那便要快,要听信自己的直觉,手脚要动起来。
所以叶翎一向是凭本心行事的。她当然会思索,太过愚蠢当然并不是好事,但她只是不愿被困在自己的思绪中,错过了应有的时机。
她在救魏弦京一事上就是如此。她筹备过,思忖过,千钧一发的时候考的却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惯常与野兽搏命的人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漏洞的,就像她没有错过当时百姓眼中几乎破茧而出的憎恨,和高高在上的晋王及监斩官员的色厉内荏。
于是叶翎动了。她说的那些话远远不在计划之中,却达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她救了魏弦京的命一次,又遵循本能救了他第二次。
甚至在魏弦京本人心存死志,并不配合时,叶翎也不是全然无措的。她也许会有些许的失望,但她并不会因此愤怒。在她过去的二十年中,早就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死亡和层出不穷的愚昧,也见过契而不舍的求存和昙花一现的高尚。
她没有愤怒,也不会责怪魏弦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