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来没敢自作主张杀人,还真是用刀背砍向瘦道士,愣是把人震飞,将胖道士给撞得四肢着地,好半晌头仍是晕的。
姜真给了他一个肯定赞许的眼神,接着,她清清嗓子,仰着头,迈着八字步,腰间绑着的翠青美玉的宫绦也跟着轻摇,彰显她有别于庶民的身份,天然叫人信赖。毕竟,哪怕道德与身份地位无关,可人还是会对地位高的人报以敬畏与期待。
暗室内无风,可壁上挂着的火把却会跳动着火焰,光照耀在姜真生就蔼然可亲的面容上,为其蒙上一层神圣的光晕,恍若九天而来的救世主,慈爱和善、尊贵华然,尽管黑廋了一些,但火光昏黄,完全瞧不出来。
被绑在地上的人,看着忽然出现的姜真,眼睛都瞪直了。
难不成世上真有神仙,在紧要时候出来救人?
姜真余光窥见他们的反应,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嘴角,心里暗爽,她就知道会是这个效果。能救人,还遭人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这滋味真是不错,难怪姜远总爱在别人受苦的时候伸出援手。
不得不说,姜真或多或少有些像姜远。两人在救人的癖好上,颇为相同,都有些爱装。
姜真满足过后,便将目光移到两个疼得眼冒金星的假道士身上,“亏得你们骗了百姓这么多财帛盖了座庙宇,编造出来的神仙尊位摆得也太不讲究了。”
不出两句话,姜真原形毕露,丝毫不顾及刚开始设立的高大上形象,纠结起人家的神仙摆位来。
好在,人的初印象是会有永久影响的,被五花大绑堵住嘴的几人,看向姜真的目光仍旧是满满濡慕,没有半分察觉与怀疑,尤其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眼睛温驯湿漉,似乎眼前人是上苍一般,眼里有崇敬的光在闪动。
但在一众敬仰发亮的目光里,最边缘坐着的一个弱冠之年的男子最为不同,即便被绑着也很安静,坐姿怡然,眼神清醒。
姜真一眼就注意到了少年和那个弱冠之年的男子,但她没表现出来,而是挪开目光看向地上的两个假道士。因为他俩竟然还有余力威胁恐吓人。
“你、你敢渎神?”这是胖道士说的,他对自己的信仰深以为然,明显是真被忽悠住,连带脑子都丢了。
“你若敢伤我们一分半毫,十方教的人可不会放过你!届时,哼哼……”瘦道士则要功利自信些,哪怕被姚粟来的刀刃轻轻一撞就断了肋骨,也不忘一脸高深莫测地放狠话,“只怕要你全家性命做赔!”
不提姜真如何,一旁的姚粟来先要气死,他庞大的身躯如小山般在狭小的暗室挪动,一脚踩在瘦道士小腿上,也不见他多用力,便听见咔嚓一声,当是断了骨头,疼得瘦道士满头大汗的在地上打滚。
“呸,再敢不敬,老子剜了你的狗眼睛!”
而姜真要显得淡定得多,她的食指捅了捅耳朵,漫不经心侧头,“哦,无妨啊,横竖我爹娘、兄弟姐妹都死了,想要我全家性命作陪,少不得要你们,额,那什么十方教?去地府问我全家了。
“不过,就凭你们?十方教听着就像乌合之众,怕是没什么厉害人物吧?”
姜真半蹲下身子,食指和拇指捏住瘦道士疼得乱晃的下巴,歪头轻笑道。
因着她姿势的变换,昏黄的火光不再打到她的面容上,反而是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底下,在只有瘦道士看得到的视角里,她的只是扯着嘴角,可眼神冷漠,更像是蛰伏的恶鬼,随时……杀人。
许是为了壮胆气,瘦道士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努力放狠话,试图震慑住姜真,“我可告诉你,我们十方教的势力遍布各地,就连当今蓟州少主的舅舅都是十方教的信徒,你今日敢伤我们,必定走不出蓟州!”
姜真以为瘦道士要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