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觉得离开天境大师之后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是我的错觉吗?”
“是吧,”我漫不经心地敷衍:“今天晚上我们所有对话都是假的,小僧没听过,施主也没说过,天快亮了,洗洗睡吧。”
楚赦之似乎放弃了,他从我床上下来,抓起没喝完的酒,向我摆摆手,从窗户跳了出去:“你可真不像个和尚。”
“你可真不像个男人。”他走了很久,我终于翻了个白眼。
圣僧的逼格,绝不能丢。
我不像个和尚,那和尚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千篇一律剃着光头,诵念佛经,守着清规戒律,小和尚老了就变成老和尚,代代相传,是不是和尚都该如此呢?
不。不是这样的。
彷兰通往西域,再往那边的和尚住在沙漠里,他们吃骆驼肉喝马奶酒,不摘帽子和过往的行商没什么两样;天竺的僧人信奉极致的苦修,找个山洞几十年都不出来;中原曾有济公,身着破鞋垢衣,貌似疯癫嗜好酒肉,似痴若狂和尚该是什么样子?和尚也是人,该有自己的样子。我是和尚,我的样子便也是和尚的样子
但我真的是和尚吗?我辗转反侧,白龙寺的生活很平稳,很快乐,偶尔接待香客,闲事种地或捣鼓食谱,替师父去各家讲经我喜欢那样的生活,虽然为了极乐散之事不得不借助一些外力,可我从没想过真正离开师父,可师父好像早已断定我不会回去。
“缘法”我轻声道:“我的缘法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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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中原。在这个时空,罂粟在前朝成文帝年间传入中原,当时的名字叫阿芙蓉。万金难得的阿芙蓉膏仅供皇室使用,皇商的工坊掌握阿芙蓉的制作方法,每年定量向成文帝生母冯太后进贡。数年后,掌握阿芙蓉工艺的皇商因卷入谋逆大案一朝覆灭,阿芙蓉也就此在中原销声匿迹。
“据说那场谋逆大案里,阿芙蓉扮演了不轻的角色。”卫明玦有意在我面前卖弄,抢在楚赦之之前说道:“一说是清河郡主和郡马献上阿芙蓉控制冯太后,与齐王密谋造反,还有一个说法是萧贵妃为了从冯太后手里拿到凤印,扣押了清河郡主的儿子,逼迫她们夫妻一起谋害冯太后。总之成文帝必定意识到了什么,那之后就再没有提过阿芙蓉。”
楚赦之接道:“前朝覆灭近百年,民众关于阿芙蓉的记忆早已消失,为何开了海禁之后,罂粟就能够改名换姓迅速卷土重来?这当中恐怕大有来头。”
“你是认为主张开海禁的张浦良大人与极乐散背后的人有牵连?”卫明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无凭无据污蔑当朝首相,楚赦之你大胆!”
“郡王殿下,楚大侠应该没有这个意思。”我看着他俩马上就要吵起来,不对,应该是卫明玦单方面撒泼,只好出面调停:“张大人极力主张开放海禁乃是为国为民着想,然而我朝一向重农轻商,此举提升商人地位,亦会触犯许多人的利益,使得朝野侧目。海禁一开,极乐散随之而来,若事情闹大必会拖慢开放海禁的进程,到时背上骂名的必然是张大人。楚大侠并非是怀疑张大人,而是担心张大人,是不是?”我一撇楚赦之,他立刻会意:“九谏所言正是,小郡王误会在下的意思了。”
卫明玦看看我又看看楚赦之,有火发不出,“哼”了一声掀开车帘去外面骑马了。
“楚大侠不要放在心上。”我叹了口气,将刚合上的车帘拉开一点,看着卫明玦只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马上才坐回去:“张浦良大人曾在御书房任太傅,小郡王也在他门下读过几年书,很喜欢这位老师。张大人因开海禁受到许多攻讦,小郡王虽不在朝堂,但很为自己的老师委屈,过于敏感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