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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楚赦之,这位是凉州知府,朝廷四品大员管屛管大人。尔一介庶民,见官为何不跪!”
管屛抬起一只手:“不必,本朝有律条,有秀才以上功名之人见官不必跪。楚大侠举人出身自然更是不用。”他精明地打量了楚赦之一眼,唇边勾起一抹傲慢的笑意:“说来,若非楚大侠当年在会试考场上乱写一气,如今职位恐怕不在本官之下。”
“乱写”楚赦之眼中罕见地闪过一抹厉色,他与对面的四品大员对视了一会儿,冷冷笑道:“大人说的不错,楚某本就是痴人,痴人自然只能写得出痴话,在大人这样的人物看来,痴人痴话不是乱写是什么?”
管屛看出了他的防备:“不必担心,知道楚大侠曾去考过会试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只不过本官恰巧是其中之一罢了。说来也巧,当年阅你试卷之人正是本官恩师。”
“金龙岂下苍天阙,秦川一半何人怀;甘泉献赋古有之,悬知天下尔独才。”管屛至今对这首大胆至极的诗记忆深刻:“敢在考场上明讽世家权利一手遮天,朝廷无力管辖的人不多,本朝仅你一个。”
楚赦之神色平淡:“年少狂悖之言,难为大人还记得,只是今日在下并不是来和大人谈心的。”
“本官知道。”管屛道:“当年其他的题目你都答得一字不差,唯有最后的策论,恩师一看到这首诗便直接将你落榜,他回来便对本官说,‘此子心已不在朝堂,何必为难,白送一条性命’。放榜后,本官借职务之便偷偷找到了那张卷子,就看到了你的名字。”
“光凭这首大逆不道的诗,本官就可以将你就地处斩。当年恩师仁慈,放你一马,也亏你足够识趣,才有这些年浪迹江湖,肆意快活的日子。既然你已选择了一条路,又何必再掺和进不属于你的地方,白白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