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血流,你死我活;没有血缘的两个陌生人也会被羁绊牢牢缠在一起,肝胆相照,密不可分。情感使人软弱,也令人无坚不摧。它能置人于死地,也能编织出一条牢不可破的纽带,将徘徊与生死之际的魂魄拉回人间。
【真假之间,有什么悄然消逝】
【污秽的身心,无法永持美丽】
【步行于黑暗中,什么也触碰不到】
【但只要这颗心脏还在跳动】
【我就会一直等你回来】
中原人听起来晦涩却别自有奇异韵律的波斯语从摩朔伽唇瓣间倾吐。
【数尽世界悲伤,距离答案更进一步】
【凝视远方的圆月,不能失去的珍宝原来就在身边】
阿洛抱着头,声音越发凄厉,摩朔伽的泪水不断落下,模糊了双眼,手指却在琴弦上不断按拨:“【你能看到光吗?答案就在黑夜】”
【你究竟是谁,请为我而展现】
【光与影,终结即是起始】
唱到最后一句,摩朔伽的声音已明显带了哽咽:“【若明天还会到来,请你回到我身边】。”
沈清目光一凝:“他颅内的金针正在被自己逼出来!”
远远的,沈清与满脸泪痕的摩朔伽视线相接,他看到摩朔伽轻轻对自己点了下头,遂不再犹豫,在柴乐等人的环绕下把已经从皮肤中冒出尖头的金针一根根拔出。整个过程中,阿洛一直在惨叫,七窍不断流出黑血,活死人军队受他的影响,全部加倍亢奋起来,不要命地扑向周围一切可以触碰到的活人。
“殿下,这真的有用吗?”多了一个一臂脱臼的温芳辞需要保护,方校鄞的肩膀被划了好几道,嗓子干涩,嘴里尽是铁锈的味道,而阿洛的哀鸣也令他心生恻隐:“真的能救这个人吗?现在的行为,真的不是再折磨他一遍吗?”
视、听、味、嗅、触,五感伴随着剧痛回归,这种痛并非常人可以承受,可是……
——“你愿意为了他忍受超脱人类极限的疼痛,只要这颗心脏还在跳动,哪怕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地狱,也会拼尽全力地爬回他身边,这种程度,可以做到吗?”
——我可以。
——“我请求你,活下去,即便你的死可以促使朔伽成长,也不要为此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一个人的成长必须要经过亲近之人生命的献祭,那么他的将来无论有再大的成就,都会蒙上一层抹不去的阴影。阿洛,我请求你,活下去。”
——可是,这太痛了……
摩朔伽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阿洛的耳朵里好像堵着一层棉花,飘飘忽忽地,听不真切。
什么答案在黑暗里?是朔伽娇纵中透着傻气的笑容,是他执意阻拦禁卫军带自己离开的愤怒,是接过那小半个包子的稚嫩小手,是……是那双鸢色双眼中落下的泪珠。
是谁在耳边呢喃细语,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的弧度滴到自己的眼眶中?
——“拜托你,再向我展示一次吧,独属于你的,生命的奇迹。”
——……我答应你。
最后一根金针拔出,深黑的血液渐渐变回正常的颜色,虹膜上代表着死气的灰膜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
迎接他的,是疾驰而来的温暖怀抱,摩朔伽他的惨叫中停下来时就扔下弹奏着的卡曼恰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恢复神志的阿洛,嚎啕大哭。
从阿洛被禁卫军带走后就一直积攒下来的委屈和后怕在活着的阿洛面前爆发,硬生生被逼出来的沧桑和深沉再也不见,他彻底意识到阿洛对自己重要性。
“我回来了,少主。”万千感慨最终只汇聚出这一句话,阿洛回抱住摩朔伽,在心中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