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已有半个时辰,小女娃也断断续续的唱了半个时辰。
这河的最深处也不过五尺,全程没有见鱼,只有蟹螺之类。
舟里还有一个鱼篓一个果篮,果篮里有几根野山药和一堆地瓜泡,鱼篓则空空如也。
这女娃娃应是出来捕鱼赶山的,这么小的年纪独自一人入这深谷,辛苦不说主要是太危险,估计是家里实在没人了吧……
想到此洛鑫也就不再计较她刚才的话了。
捕不到鱼却也不抓螃蟹,难道是这里的人不知道螃蟹能吃?想来那只送宝的海獭定是以这些螃蟹螺蚌为食,不知这水下还有没有灵物可用。
想到此他便放出神识探查水底,可水就像一堵墙一般将其感知隔绝在外,反倒是女娃的怀里隐约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灵气。
细看发现前襟里冒出一条很细的根须,原来是一棵年份太短的山参,这样的品质做不了一阶丹材。
小女娃大概是唱累了,一句“霜打的梅花便呦自开”唱罢,后半程只安静的划船。
小河的尽头是一个叫嬷嬷村的新村子,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十几户人家大多是些老人,女娃名叫芹丫儿,是这村子为数不多的年轻人。
一到岸芹丫儿就抱起洛鑫往家跑,见到一个坐着掰苞米,有点驼背的老妇就开心的叫。
“婆婆(奶奶),看我找到了什么,一根山参!嗲嗲的病有治了吧?”
说着把洛鑫放到了地上,小心翼翼的掏出了藏在衣服里的山参,那山参快赶上豇豆细了……
老妇人见此却慈祥的笑起来,接过细山参就摸着芹丫儿的头一顿夸。
“啊呀,我家幺儿真厉害,嗲嗲(爷爷)吃了你带回来的山参肯定会好的,乖幺儿。”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告诉嗲嗲!”小丫头说完就要抱起洛鑫往屋里跑。
难道真要被拿去当便桶?洛鑫顿时手心冒汗,摩拳擦掌准备跑路,还好被老妇人拦下了。
“幺儿,这个青铜炉子是怎么来的?”
“是我在岸边捡的,它还会冒香味嘞,盖上盖子就是个绝佳的便桶。”
洛鑫听到这两个字就难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便桶哪用这么奢侈的青铜器呀,婆婆给旧便桶做个盖子就是了。”
哎对!老婆婆你是懂行的,这么高级的青铜器怎么能做便桶呢?是吧。
“应该做炖锅,炖山参正好缺个炖锅呀。”
芹丫儿闻言点了点头,不再执着于芳香便桶,转身往厨房走,把洛鑫放在了灶台上。
但凡洛鑫现在不是金属做的,他都已经瘪了,不是气瘪了而是放弃抵抗了。
要不是等去镇上采买的人回来,和其他补品一起炖,洛鑫现在已经被架灶坑上当炖锅了。
他从前看过汉代青铜剑被不识的农民捡回去当柴刀劈柴的新闻,谁承想自己竟然也会有同样的经历。
“无论什么宝物只要落到朴实无华的劳动人民手中总是离不开生活的柴米油盐吃喝拉撒,算不算也是一种返璞归真……”
洛鑫经此一难作此感叹,他也不怪女娃娃一家,所谓不知者无过,他不会去计较,只祈祷一起炖的老母鸡能清洗的干净些。
酉时将过,炊烟袅袅,村子里的人都在准备晚饭,每家的饭桌上都是些粗粮野菜,没有一点荤腥。
芹丫儿和奶奶就熬了个棒子碴粥,里面放了一根野山药,配上奶奶腌的咸菜和刚采的地瓜泡。
山药基本都盛到了卧病在床的爷爷碗里,爷爷得的只是普通的风寒,但这对于缺医少药又长期营养不足的老年人来说,很可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