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句话确实是她说的,沈洛瑶无从辩驳。
沈洛瑶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进陆景逾的耳朵里。
她竟然说,是?
他知道她曾经爱慕陆子珩,甚至在婚前还与他有染。
但他以为这已经是曾经。从沈洛瑶婚后在他身边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以为她至少是心里有他的。
否则她为何对他关怀备至?为何如此在意他的生死?为何寸步不离地陪他度过难关?甚至要同他一起殉情?
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会为一个废人做到如此地步,是沈洛瑶让他一步步地相信她,让他的脑子里都是她。
她一遍遍说,以至于让他心存幻想,或许他真的还能够醒过来。
醒过来看看她的样子。
可是现在她竟然当众向陆子珩求娶,以他陆景逾妻子的身份。
沈洛瑶,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怎么可以一边对他陪伴关怀,另一边却对陆子珩念念不忘?
她心中究竟有谁?
还是她的心真的可以分成两份?
那么这两份,哪一份更多?
陆景逾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他根本无法以一个丈夫的身份要求沈洛瑶履行妻子的责任。
但是沈洛瑶怎么可以如此的胆大妄为?她即便不将成安侯府和他陆景逾的脸面放在眼里,她又将自己的名声置于何地?
若她真的已经厌倦了陪在他一个废人身边,想要嫁给陆子珩。她只需要再等等,最多一年,等他死去,以宁国公府的手段,她并不是做不到这件事。
现在为什么要如此糟蹋自己的名声?
一年,都等不了吗?
沈洛瑶短短一个字,却让陆景逾的内心翻涌,思绪纷杂。
然而在外人看来,他仅仅是坐在那里,面容平静,这堂中种种的质疑与怒气,既与他有关,又与他无关。
沈洛瑶的话音落下,刘向昭便怒声斥责道:“你既然承认,方才又为何装傻?还是在你看来,我成安侯府,我儿景逾都只是你玩弄的把戏吗?”
“沈洛瑶,你不要太过嚣张!”
她站在那里,坦然地承认了那一番话是她说的,眼中却未见丝毫愧疚与羞耻。
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叫刘向昭更加生气,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太阳穴凸凸直跳。
陆景逾能够察觉到,母亲是真的生气了,她从未如此的气急。
母亲这一生在意父亲,在意成安侯府,更在意他。
可偏偏沈珞瑶将她最在意的踩在脚底,让人笑话。
这是她绝不能接受的。
听到母亲为他如此生气,陆景逾心中一片悲凉。
从前他驰骋沙场,封将受赏,无上荣耀。
母亲为他骄傲的同时,也日日为他担忧。
可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废人,却还是要母亲为他劳心费神。
他实在不孝。
他想,母亲现在一定恨极了沈洛瑶。
但是将沈洛瑶绑在他一个废人身边,这本就是不对的。
只希望母亲能早些想通。
“母亲,我从未有过如此想法。”沈洛瑶对着侯夫人道。
她实在不想让侯夫人生气。
进入成安侯府以来,她虽然短暂的吐槽过侯夫人,但相处下来,侯夫人是个性情中人,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其实很好说话。
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实在不是她想看到的。让侯夫人如此生气她心中也十分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