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风将手肘压在脑下侧躺着,视线集中在她的后颈,他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伸手用发丝搔她后颈的冲动。
后颈是她敏感的位置,他以前就喜欢抓一束她的头发,以发尖轻戳她的后颈,她会像猫似的缩缩脖子,扭扭身体,最后忍无可忍地转身用爪子和牙齿愤怒抗议。
“为什么?我习惯转这边睡。”
一米五的床对他而言很窄,窄到让他身心愉悦。
“不为什么,那我和你换边睡。”苏黎歌闷道。
要让她整晚都处于他的视线中,半窝在他怀里,她觉得自己可以不用睡了。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两秒,床板一阵“嘎吱”响动,秦扬风转了过去。
两人背靠背而躺,她绷紧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
……
陌生的屋子,诡异的事件,杂乱无章的画面充斥着秦扬风的脑袋。
他的人生一直都很平顺,没遇过这样诡异的境况。
三十年的生命里,他唯一一次失利,是苏黎歌带来的。
良好的出身,优渥的环境,他就这么顺顺利利地长成所有人眼里的秦扬风,温柔讨巧也沉稳内敛。生意场上虚情假意,手段雷厉风行,祖辈的事业交到他手里,他总要好好扛下这担子。
但隐隐约约的,他知道按部就班的生活里没有他所热爱的东西,所以面对眼前的局面,他的第一个反应竟不是觉得糟透了,而是兴奋。
像四年前遇到苏黎歌那样,生命有了些鲜活颜色。
细想来,他人生里唯二的出格,都因为苏黎歌。
背后的呼吸声平缓均匀,这个罪魁祸首已经睡着了。
这种情况她还睡得着,心可真大!
床板震了震,苏黎歌翻个身,他身上一空,被子已被她扯走。
海岛的秋夜有些凉意,风从窗户缝“嗖嗖”灌进,秦扬风转过身,从她手里抽回了半张被子盖回自己身上,另外半张替她掖好。
两个人都平躺着,挨很近。
秦扬风又开始想下午看的那些资料。
只是没等他把案子开头想清楚,身边人脚一蹬,把被子全都蹬开。
他皱眉,坐起来将被子拉回替她盖好,才又躺下。
躺下后不到两秒,苏黎歌又一翻身,把自己裹成春卷躺到了床沿,差两公分就滚到床下。
秦扬风只好把她抱回床中央。
还没消停一分钟,她又把被子给一脚蹬了。
他抚额。
过了四年,她睡相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人品。
一点都没变过。
他记得,四年前他有一招可以对付她奇差无比的睡相。
心里想着,他的动作反应更快。
被子拉好,盖到两人胸口,他手臂一横,从背后将她连被带人紧紧束到了怀里。
“嗯——”苏黎歌发出不高兴的哼声,拖着绵长的尾音,像大写加粗的波浪线。
她只稍稍挣扎一下,就乖乖不再动了。
说来也怪,睡相差到她这样,可每次只要他一抱,就能轻而易举制服她的不安份。
世界算是消停了。
秦扬风抱着女人,理智已经飞远,无法再思考这案件。
算了,睡吧。
……
海浪声里夹杂了某种鸟类的嘶鸣,像笛声般传来。
苏黎歌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房里的黑暗被半明的晨光取代,她眼睛睁了条缝,一切景物陌生又朦胧。
她呆滞了两分钟,才渐渐回魂,想起自己遇上的破事和身处孤岛这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