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默默和自己说,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证实。想到这里,秦萧萧想要回到美人地家中的心情迫切起来,她神神秘秘地看着郑康,挑眉一笑,提示道:“那可不好说。他拿走的也许是一锭金子,也许是一支金钗,再或许,只是半截蜡烛呢?”
一见到秦萧萧脸上出现狡黠的神气,郑康就知道她在和自己打哈哈。他素知秦萧萧的性子,她不想多说,他便不再多问。两人在尘土飞扬的路口分别,各自走进漫天的烟尘里。
才和郑康分别,转过身来,秦萧萧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地继续前行。夏日的阳光灼灼而炽热,透过层层叠叠的树荫直射而下,行路人多半贴着树荫行路,秦萧萧全然不避闪骄阳,我行我素地走着,留给旁人生人勿近的背影。
再行了约两刻钟路,翻过一座矮山,坐落在山脚边的美人地终于露出了它的完整面貌,恰似“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含羞美人。然而,美人地之所以称为美人地,既非此地盛产美人,又非此处物产丰饶。有兴趣的人若是翻阅柳州地方志,便可知道几十年前此处地贫物乏,寸草不生,人们来了又走,走后不归,久而久之,附近的居民就称呼这块地方为“没人地”。
又十余年后,藩镇割据,天下大乱,难民纷纷逃窜到地势偏僻,少人问津的安乐镇,在没人地安营扎寨,成婚生子,日子虽然清苦,但总算过上了安生日子。再后来,有了人烟的“没人地”不再是没人地,不知从谁开始,把这块地方叫为“美人地”,这个新名字就被大家伙叫开了。到了现在,秦萧萧、郑康这代人只知有美人地而不知有没人地了。
呈现在秦萧萧面前的美人地,和几十年前被称为“没人地”的地方并没有多少差别。名字的更替没有改变这里地瘠物稀的现状,数十年间,许多人来了又走,许多人走了又回,大浪淘沙之后,留在美人地的人家总数一直维持在十九户。
十年前,陆婉带着秦萧萧在这儿落了脚,从此美人地又多了一户人家。在那之后,美人地再也没有迎来过新的人口,也没有送走旧的人家,二十户人家就在这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孩子们大起来,看着壮年们老下去。
跟随着秦萧萧的脚步走近美人地,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杂乱无章地布设着二十户人家的房屋,横七竖八地在坑洼的地面上拔地而起,放眼望去,就像雨后地里蚯蚓拱起的小土堆,东一个西一个,凌乱的很。不过,它们无一例外营造地粗糙、简陋,外表看上去灰扑扑的,弥漫着陈旧的霉味。
今日是个好天,日头晴朗,万里无云,家家户户早都扛着锄头带着干粮去了地里劳作,留在家中看门的是六七岁上下的稚童,他们无忧无虑地坐在门槛上和邻舍同龄的孩子斗草,玩的不亦乐乎。见到秦萧萧回来,竞相奔跑着走出来,气喘吁吁地冲到院门口,热烈地和她招呼。一时间,喊着“萧萧老大”的声音此起彼伏,和着树上不知疲倦嘶叫的蝉鸣,不知哪一方的声音更嘹亮些。
见到雀跃欢呼的孩子们,秦萧萧冷若冰霜的脸上泛起了春水般亲和的笑意,她从袖中掏出才在县里买的一大包麦芽糖,仔细地分成等份,一一递到孩子们冒着热气的手掌心里,嘱咐他们不要一下子全吃完了。
孩子们满心愉悦地答应着去了,温热的麦芽糖在空气中散发出好闻的清甜的气味,秦萧萧摩挲着几个缠着她不肯离去的小家伙的脑袋,轻轻地捏捏他们胖嘟嘟有肉感的脸颊,他们本还想继续跟着她,可一看到郑康家的大黄带着新生的四只小花狗神气地走在路上,立马折转方向,蹑手蹑脚地跟在奶乎乎的小狗后面,玩起了新的游戏。
秦萧萧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就这样被四只小奶狗夺去了孩子们的关心。她继续往家走着,遇到几户正要去田里送饭的人家,他们无一例外戴着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