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谐自己没有学武的好根骨,偏生有收徒弟的好运道。长和七年秦萧萧在武林大会上横空出世,如今关山度亦不容小觑。以梁乐对关山度、余泽同等人武功水平的了解,今日演武场上夺得武林大会最后一张入场券的人多半会是关山度。
论起来,除却梁闻喜,枕粱门众弟子中下山单独出过远门的就只有秦萧萧与关山度二人。眼下这件天大的棘手难事,只有从他们二人中选一个去办才有可能做到。
梁乐主意已定,指着两人中的一人说道:“你,随我到临渊潭去。”
秦萧萧早已感受到掌门梁乐的目光在自己和关山度之间来回逡巡,如今听掌门发话,她和关山度交换了眼神,均不知道梁乐点的是自己还是对方。关山度一盘算,自秦萧萧回山后,梁乐几乎没有过问她的情况,对她视而不见,想来应该点的是自己。
关山度利落地将裂云剑收回剑鞘,准备随梁乐一道离开。庄亦谐难得地开口了:“你小子收什么剑,比都没比就要认输?”
关山度不知自家师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向他指了指掌门离去的背影,又点点自己鼻尖,想要分辩掌门明明是要自己去临渊潭。
庄亦谐明白关山度的意思,他不由分说地接着命令:“萧萧,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难道你要让掌门在临渊潭等你不成?”
一锤定音。秦萧萧跟着庄亦谐追随梁乐去了临渊潭;演武场内,众人依次落座,继续今日未完的比武竞技。
临渊水寒,掌门面沉。
见庄亦谐带了秦萧萧过来,梁乐本就铁青的脸上更添一层阴翳,他沉声问道:“你怎么把她带了过来?”
“掌门师兄,放轻松些。”庄亦谐还是泰山崩于前不改容色的豁达性子,婉言替梁乐将他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你心里原本也更属意萧萧下山去救闻喜,不是吗?”
秦萧萧没有理会梁乐和庄亦谐这对师兄弟的恩怨纠葛,直奔主题,问道:“救闻喜?师父,梁师兄出什么事了?”
秦萧萧果然机敏,庄亦谐三言两语起了个头,她便抓住其中最关键紧要之处发问。庄亦谐偷瞄了眼师兄梁乐,见他没有要阻止自己的意思,放开胆来,将梁闻喜失踪的原委完完整整地告知秦萧萧。
原来,梁闻喜此次下山,是接了江南萧家的一趟差事。目的地不在它处,正是天下的中心——长安。按说,这趟差事并不复杂,萧家是枕粱门熟悉的主顾,来回长安的路线也是梁闻喜早已熟悉的,可是距离最后一次收到梁闻喜的书信,已经过了整整一月有余。
听庄亦谐说了大概的情况,秦萧萧双眉微蹙,沉吟不语。这位大师兄的性情她是再了解不过的,稳重谨慎,但凡外出,必然旬日一报,从无懈怠。此番月余没有音讯传来,必然是在长安遇到了极为棘手的事情,令他无法传递消息出来。
“我去吧。”秦萧萧斩钉截铁地向两位师长请缨道。
“你?你不行。”梁乐看了一眼长剑般瘦削清癯的秦萧萧,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她,“严子陵视你如眼中钉,恨不得立时除之而后快。武林大会我尚且不放心你去,更何况是孤身去到长安他的地盘?”
“倘若一直怕他躲他,我如何挺身昂立世间?”秦萧萧毫不犹豫地接话道。她一扫先时的郁郁寡欢,为自己不再是一个无用之人而兴奋不已。这些年,因着手伤,因着严子陵,掌门梁乐对她管教甚多、约束甚严,几乎让她成了烂柯山中最无所事事的闲人。
知徒者,莫若其师也。不仅秦萧萧,庄亦谐也在一边为她敲边鼓:“此言甚是。师兄,就让萧萧去吧。”
梁乐左思右想,平心而论:祝从容关心则乱,遇事缺乏冷静;关山度跳脱善变,处事总走偏锋;剩余的弟子们,大都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