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深信服食之后可以驱邪治病,得享万年。即使宰相李诗裕多番婉言进谏,圣上依然无动于衷,反而与李诗裕更加疏远了。
自古以来,上行下效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皇帝如此,天子脚下的民众更是饱含热情地一头扎进了丹药潮中。李诗裕纵有心阻拦,也无力回天了。
从丹药铺说回它隔壁的这间小铺,里头只有一老一少两人埋首忙碌。丹药铺前排队买药丸的队伍弯曲着排到了小铺门口,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完全无视铺子内的两人。
秦萧萧挤开周遭拥堵的人群,轻盈地踏足铺内。虽然是白天,店铺内昏暗得紧,许是为了节省灯油钱,里头没有点灯,一老一少凑在一块儿借着窗外的天光正在打制一把式样寻常的铜刀。
若不是长久生活在黑暗环境中的人们,初涉此地定然觉得眼前一黑,伸手难见十指。不过秦萧萧生来目力惊人,很快适应了店里的光线,见主人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里的活计,没有惊动他们,自己站在入口处打量着店内的布设。
与先前铺子内琳琅满目的各类兵器不同,现在的铺子里堆满了各家送来的菜刀、砍柴刀、杀猪刀……杂乱无章地堆在地上,散发着令人不快的复杂的气味。墙上有着明显的被火熏黑的痕迹,刀与火交织在一起,无言地陈述着这间铺子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秦萧萧灵巧地绕开各式刀具,在主人身后站定,客气地寒暄道:“掌柜的,别来无恙?”
老人专心致志地打磨着手中的刀具,完全没有听到秦萧萧的话语。在他身边的小徒察觉到了店内来客,拘谨地转过身子,见是位没有见过的生面孔,以为她是到隔壁求药误入店内的,友善地指了指南边,说道:“这位娘子若是求药,还请移步旁边。”
想来是走错铺子的人多了,小伙计对秦萧萧的到来见怪不怪。说完这句话,没有再搭理她,自去寻研磨刀口的工具。
掌柜的听到小徒说话的声音,才知道有客到来。他将手里的活计收尾,收拾好工具,整理了衣着,又擦了擦手,转身与客相见。
掌柜的比秦萧萧印象中的模样苍老了不少:头发灰白,手指微曲,后背佝偻,眼睛里写满了疲惫与沧桑,若不是在铺子里见到,走在长安街头,秦萧萧简直认不出来了。
与秦萧萧眼中骤然苍老的掌柜的不同,老人晃了会儿神,此刻已经将秦萧萧这位昔年主顾认了出来。她比之前瘦了,也更舒展,长途的跋涉没有损耗她的精神,反而让她潜藏着的活力彻底迸发出来,好像一枝芳心半卷的木芙蓉,从容地绽放在天地间。
论买卖,秦萧萧不是经商的老手;论阔绰,秦萧萧不是花钱如流水的富户;这间铺子风光的时候,每日迎来送往的客人不知几何。掌柜的之所以能认出秦萧萧,是因为曾在这儿订过双刀的客人十分稀少,来订双刀的女客更是只有她一个,是以时过境迁多年,老人还是认出她来。
“姑娘,是您呐。许久不见,您的武功愈发进益了。”老人诚心诚意地对秦萧萧说,来这儿打兵器的武林中人数不胜数,他从他们说话的神态气势中就能看出他们的武学渊源。
秦萧萧对掌柜真心实意的夸奖回以沉静的微笑,她向老人问道:“掌柜的,这儿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到这般田地了?”
提及此事,掌柜的长叹一声,喑哑着嗓子,闷声闷气地说:“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说完这几个字,就伤心地说不下去了。
少年见老人感伤,乖巧地走到他身边,递上一盏清茶,又端起另外一盏,奉到秦萧萧手中。末了,对秦萧萧说明铺子遭逢不幸的原委:“您是老客,应该知道铺子里先前常做些刀兵武器供人选用,也接些定制兵器的私活儿。刀剑无眼,做咱们这行的深知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