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了宗珅:“她竟将你变作现在这般婆婆妈妈、儿女情长的样子,该怪本宫没早做提防。”
“殿下说错了,”宗珅难得反驳,黄金面具镶在单边眼睛上,金灿灿的华光与玛瑙的艳红交相辉映,却无法掩盖他灼灼的眼神,“臣大概原本就如此,只是殿下将臣想得太高,臣受之有愧……”
“你何苦再说这些给本宫添堵?”西阳长公主冷着脸打断他的话:“本宫一言既出,自会放手。”
将军闻言,只好住口,敛声屏气,沉默得像一座雕塑。
正在此时,宫外闪过一道人影。
粉面黑衣的小宦官急忙来报:“启禀长公主!殿下,将军府来人,叩问将军几时回去,将军府上出事了!”
西阳长公主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挡住宗珅去路,扭头问宦官:“出了什么事?”
宗珅嗓子眼发紧,脚尖已经转向了殿门。
小宦官赶忙作揖:“将军。说是您府上有个姑娘,正闹着要回覃州,主事的手上捉了对翡翠镯子,是那姑娘丢下的……”
“宗珅,你……”
小宦官话音刚落,未及反应,宗珅的身影已消失在公主殿内。
西阳长公主心里憋着气,恼火地喊人:“来人,把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小奴才拖下去!”
“是!”
人高马大的侍卫鱼贯而入,抄起小宦官的胳膊:“殿下,罚几天?”
西阳长公主冷若冰霜:“十天。”
小宦官登时变了脸色,身子抖若筛糠,哀声哀气地求饶。
_
“你打算就这么走过去?”
覃珠正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脚步拐了个弯绕过他。
见宗珅回来,管家大喜,刚举起手里镯子,宗珅轻飘飘一个眼神过来,就将他钉在原地。
将军伸手把镯子拿了回去,三根手指便抵住了整个圈口。
可想而知覃珠的手腕是有多细,老叫他心疼。
管家吞了吞口水,攥镯子的那只手,手心满是冷汗:将军这意思,是打算秋后算账啊。
“覃珠!”
见小姑娘步伐不停反快,宗珅无奈,只好欺身到覃珠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这一看,才发现玉白的俏脸上满是泪水,她紧紧咬着唇,不肯与他对视。
将军不由放低了声响,俯下身给她擦眼泪,粗粝的手指摩挲过细嫩的脸颊,像哄孩子一样轻声细语。
“小珠,小珠,你要去哪里?”
覃珠一把挥开他的手,脚步一转,像绕山的溪流,潺潺流水不肯停留,自顾自远行。
宗珅抓住了她的手,又不敢用力,虚虚地圈着,就像一个不松不紧,却容不得脱开的镯子。
这种情况下,挣扎毫无意义。
覃珠圈着手指,忍着眼泪,没有挣扎。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面对宗珅的大部分时候,她都冷静自持。
但她太熟悉宗珅,即便不看他,也能想象到他身着甲胄的样子,英武不凡,高大得像座不可撼动的山。
却是一座霸气又温柔的山。
就是他身上这股气质,让她为之倾心,到头来,哪怕被欺瞒都不忍撕破脸皮,挣也挣不开,逃也逃不脱。
她扭着头,固执地不看他,两个人就这么杵在大街上,攒着劲,等对方先开口。
人来人往的,慢慢聚起很多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