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卉稳健地说:“音音是我们纪家干女儿,还能怎么样?一切都由我们出面,帮她处理好这些事。”她的果敢和坚定,表现在家事上,就有点人情淡薄的嫌疑。
看到裴音慢慢睁开眼,两人急忙围上。
“爸爸,没有开窗户吗?屋子里的空气好闷,爷爷说过,天气好的时候,要通通风。”
裴音说完,便歪歪斜斜起身,去开窗。
露出一个诡异地笑:“这样小宝宝才会健康。”
她摸着微隆起的小
腹。
宋卉和纪中华面面相觑,总觉得不对劲。
“让刘妈做软奶牛轧饼干,爷爷爱吃,我端过去给他。”
宋卉一把拉住裴音:“音音,你怎么啦?爷爷已经过世了。”
裴音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净瞎说,爷爷好好的,生日还没过,我们得好好张罗。”
宋卉愕然。
纪中华试探地问:“你的继母李翠花一直吵着要见你,还有吕家的人,也等在外面。”
“那都是谁呀?我不认识。”
裴音甜甜地笑着,面容好像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我得去给爷爷熬药了。”
说完,她便推开两人,去了厨房。
宋卉长叹一口气:“之前君陶说,音音受了刺激,会有短暂失忆,找了心理医生,已经帮她做过治疗,可她父亲突然去世,又刺激到她了,这可怎么是好?明天就要办丧事,她还得出席呀。”
“我怎么感觉她现在的状态,和那年一样。”纪中华小心翼翼地说。
宋卉的脸,突然没了血色,狠狠地剜了纪中华一眼:“不许提那件事。”
纪中华吓得闭了嘴。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车祸,依然是宋卉心头一根刺。
提也不能提,碰也不能碰,说一下都不可以。
都说裴音以短暂性失忆,防止心里崩
溃,可宋卉又何尝好过?
她一直将纪君泉藏在心底,全心全意地培养纪君陶。
只因为,不堪回首的往事,对纪家来说,实在过于惨痛。
裴音路过大厅。
吕心兰正等在外面,一把拉住她:“音音,我们能谈一谈吗?”
裴音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大妈,你谁呀?我不认识你。”
吕心兰惊住了,上下打量着裴音,看到她满脸茫然,终于明白,她再次失忆了。
吕心兰捂住脸,差点哭出声。
吕颂维挺身上前:“音音,我也不记得了吗?”
他的手向前伸,白骨手链在阳光下,格外刺目。
裴音摸了摸他手链上的骷髅:“小别致,挺东西。”她居然还说出了一句笑话。
让吕颂维哭笑不得。
裴音就那样把两人丢在身后,来到厨房,哼着歌忙忙碌碌地做起饼干。
除了帮爷爷熬药这件事,她什么都不想考虑,什么都不愿接受,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纪君陶办公桌上的相框,从裴音回来,就一直像从前那样倒扣着。
今天上班,他发现相框没了,大发雷霆。
助理小洁心惊胆战地说:“我以为相框没用,放在那里碍事,便扔了。”
“扔了…去给我找回来,否则我把你扔了。”纪君陶一脸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