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睁开眼睛,只觉一片茫然,被劫持的恐怖像浓雾一般笼罩了她的心神。
她拼命向后退缩。
“别怕,得救了,我在这里。”男人温润的声音如一杯清茶,驱散她的恐惧。
裴音被熟悉的声音唤醒,转过头,看到纪君陶那张熟悉的脸。
深茶色的眼睛如同水晶般,倒映着她苍白的容颜。
“怎么是你?”裴音有些意外。
成功惹起了纪君陶不满:“来救你,还唧唧歪歪。”
“不是。”裴音摇头,长发乱纷纷地从脸上披下。
她将头发拢起:“我只是意外,明明拨打的是110,怎么过来的是你。”
纪君陶尴尬地咳了一声:“记错了吧,就是打到我这来了,这些不重要,你身体怎么样?”
裴音闭上眼睛,渐渐感受,宝宝还在肚子里乖乖的,似乎受了惊吓,一动不动,小胳膊小腿,安安静静。
她低垂下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每一下轻颤,都牵动纪君陶的心。
“孩子…没事吧?”他压抑住情绪问。
裴音轻轻摇头:“好安静,没有动静。”
“医生帮你做过检查,只是轻微惊吓,需要观察两天,应该不会有问题,干脆住院得了!离
生产还有半个月。”
“这是哪儿的医院?”裴音犹豫,师父刚刚来到京城,还没有母亲看病,现在休息过早了。
“是在吕家医院。”
纪君陶沉稳的回答,眸子里有一丝闪烁。
“我要住到母亲身边。”裴音想起床换房。
“她已经转诊到这边了。”纪君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
“为什么,难道欠着纪氏医生的工钱,罢工了吗?”裴音比较信赖纪氏的医疗设备,吕家根基不稳,许多设施不全。
“我把纪氏的所有医疗系统,全部卖掉。”纪君陶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裴音嗓音提高:“你怎么能把爷爷的心血卖掉,卖给谁了?”
“转让给了蒋英和林宵。”纪君陶对上她的眼神,如同波涛汹涌般的巨浪,瞬间迷失。
他现在顾不上心疼爷爷的产业,裴音才是那巨浪中的一叶扁舟,他要把这舟子,揽回到怀中。
“凭什么未经我同意,便将纪氏卖出,我也有纪氏的支配权。
穆清暄那个混蛋在遗嘱上做了手脚,纪氏本归我所有,归肚子里的孩子所有,你自作主张,太过分了。”
纪君陶后知后觉,裴音反应如此激烈,远比他想像的在乎纪氏,他又错过什么。
“你听我说……”
“我不听。”裴音捂住耳朵。
纪君陶急忙转移话题:“袭击你的人已经抓到,根本不是林栖栋的敌人,而是周钰明手下,曾经打死瘸子的其中之一,他来这里目标也是你,提起盛冰冰不过是幌子,为怕暴露身份,我将他送去警局,很快就能帮你母亲脱罪。”
裴音拿下手,凝神看着纪君陶,似在研究真假。
对于这个男人,她真不知该如何评价。
他一次又一次帮助她,想要缓和两人的关系。
可总在最关键时刻,消失不见,让她的心起起落落,像在激流中煎熬。
爱不得,怨不能,弃不成。
两人之间,隔着尼加拉的山谷,又怎能像从前一样敞开心扉互相接纳。
“纪君陶,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帮我目的是什么?别总是说一半藏一半,我受不了。”
裴音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从床上坐起,死死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