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到了沈环那里,而且,那沈环竟还要李君羡专门查办此案。
张木烨在青衣卫中已不下二十年,深知这官场规矩,许多事可大可小,到底结局如何,完全看天子当时的心情。
以朱谷俊一事而论,诸乐耘命人将其仗杀,若说是“惩治手下、严明卫纪”,虽牵强了一些,但也说得过去,然此案难就难在办案之人非比别人,乃是当年的禁军大将,且还是皇族县公的李君羡
!
试想以李君羡与天子的独特关系,设若他在天子面前,参诸乐耘一个“罔顾朝廷法度、私刑滥杀手下”之罪,偏巧又撞在天子心情不佳的时候,那这诸乐耘必定要倒大霉!
诸乐耘为何会打杀朱谷俊,全因帮自己出气,如今这档子事,虽说自己可跳出事外,但若诸乐耘真的出事,那他此生又该如何面对老友?
当下,张木烨再不耽搁,随即起身前往銮仪司。
不巧,诸乐耘恰正因公在外值守,直至午时四刻,方才回到卫内。
两位千户忙命人取来各自的甲餐,就在诸乐耘的公事房中用过了午膳,吃完饭后,诸乐耘屏退手下,两人随即进到内室中商谈。
张木烨开门见山,先将储吉康带来的话,尽数说与诸乐耘听。
那诸千户听罢,一开始并未当一回事,只是笑了笑,说道这不过区区一件小事,就算那李君羡具折上奏于御前,皇上也断不会因此而重罚他。
不过,经张木烨一番言语推敲之后,诸乐耘也不禁面色凝重,心中渐渐地生出了一丝担忧。
到最后,诸乐耘便问道:
“那张兄……以你之见,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赶紧得月楼定桌子,请人吃饭!”
“这……有用么?”
“你没听储吉康说么?他们答应暂时将此事往旁搁一搁,那是在等咱们表态呐!”
“张兄的意思……还是要我向他们服软?!”诸乐耘面上带着愤愤然的神
情,他对与徐恪和好之事,依旧非常抵触。
“这哪是叫你向他们服软呀?!”张木烨急道:“咱们各司之间,相互请一顿饭而已,这本是常事,诸兄只需于酒桌上说两句好话,事情不就了结了么?”
“可是……张兄啊,之前咱们不是已和杨文渊喝过酒了么?如今又要同他们去喝,万一被沈都督知道了,咱们又该怎么解释?”
“诸兄,你糊涂!当日那一场酒席,我原本就不该去,是你硬要将我强拉了去!如今我仔细想来,那一场酒还是不该去喝,日后,咱们与杨文渊之间,还是少见面为妙!”
“张兄,你那一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哎呀!那一件事咱们就先不说了!”张木烨将茶杯重重一放,以无可更改的口吻言道:“今日晚间的这一场酒局,无论如何要请!到时,李、徐两位千户若是到场,诸兄,你可千万放下身段,给他们二人一些好脸色看……”
“好好好!这么多年,我这不都听你的么?酒局你尽管安排,到时,老诸我一定给你捧场,你要我讲什么话,我就讲什么话,可好?”
“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张木烨又道:
“诸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是沈环在捣鬼?”
“沈都督?不会吧?”
“若不是沈环将这件事交给了李君羡,李、徐两千户又怎会留意区区一个卫卒的死?”
“这……”
“诸兄,你当日因
这点小事,竟将一个卫卒给活活打死,这件事委实也过了一些。”
“张兄啊,这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