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庄林就起来收拾好,他也没叫醒张氏,轻手轻脚收拾完就自己出门往县里走,他脚程也快,赶在县城刚开门就到了。
今日县城很有些不同,巡城官兵更多了,多数都披甲载兵。但比起以往街上人少了很多。不过才回了三天家,再见一些店铺都已关门闭户,连上街采买的人都少了。
庄林有些不安,紧赶几步到了他跑腿的积香斋酒楼。
酒楼今日倒还营业。现在时间还早,店里只有跑堂在洒扫,李掌柜在门口柜台记账。
庄林进门先向掌柜问好,到底难耐心下疑惑问掌柜:“李掌柜,小人不过回家三日,怎么县里是发生啥大事了?”
李掌柜本来人不错,又喜欢庄林做事勤勉脑子灵活会说话,见他问了,也避着人小声答到:“听说是之前杏花村犯事的那批流匪到这附近了,不太平,衙门的人虽不管百姓死活,但咱们县老爷也还是怕死的,前日有走商的人带来消息说是咱们下游的泾川郡辖下有个县老爷就是让流匪给...”
李掌柜说到这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不,昨日早上就装备上了。”李掌柜说着又打起算盘珠子来。
庄林又问道:“那我刚在街上咋看见好几家我们进货的粮油店都关门了,连老纪家的布庄都没开。”
李掌柜又停下手里活计:“不知道那流匪流民啥时候来,估计是怕被抢吧。那几家关门的都是些吃食布匹的。”
李掌柜抬起头忧愁的望着自己的店面:“我这几十年的积香斋,爷爷传给我老子,我老子又传给我,现在我不知还能不能传给那不孝子。这世道再没人管管,我这店也开不了几天了。”
庄林听他说的难过,心里也把要辞工的话过了一遍才开口道:“掌柜,小人今日也是有事要跟您说,小人想辞工。”
庄林把村里的情况跟他讲了一遍,想了想,念着平日里掌柜人好心也好,既不拖欠工钱平日有啥新鲜吃食还准他们这些做工的带份回去给家人,也是厚着脸皮开口:“李掌柜,您人好,我这些时日多亏您照顾,这要走了也跟您说点心里话。咱们这秦阳县险的很,您家在这里几代人都做这酒楼生意,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您这积香斋,名声在外,扎眼得很。况且最近一段时间店里生意肯定会受影响,你刚好也像那粮油布店一样歇一段时间吧。那些人穷凶极恶,县老爷是有官兵保护,您可没有啊?”
李掌柜听他这话怔愣片刻,背后冷汗嗖嗖的,这下算盘也不打了,帐也看不下去了。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有些汗渍渍的:“是!你说的很有道理!你是个有盘算的,这是提醒我了。”李掌柜心里煎熬,年纪老大个人了还急的原地转了几个圈。
庄林见他知道事情严重性,也不再多说,只跟他提说现下就是要收拾东西回家。
李掌柜也是顾不得他了,匆匆应下,就让他去后院仆役住的屋子收拾东西。
庄林也只几件换洗衣物鞋袜在这儿,胡乱用包袱皮裹了,又去前堂跟掌柜辞行。
李掌柜从柜子钱箱里数了几串铜钱,又拿出一小锭银子:“这六百文是你这大半个月的工钱,另有这三两的银锭给你,给你家孩子买点零嘴儿。日后过了这坎儿,我这积香斋若还能开得起来,你还来我这儿,我不会亏待你。现下你家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庄林多谢了他的好意,拿着掌柜给的银钱找到街上还没关门的米粮店,尽可能的多买了些米粮背着回家去,一路都有官兵盘查不再多提。
再说被庄林提醒的李掌柜当日晚间打烊之后就悄悄遣散了店里伙计,又多给了遣散费。第二日一家人连着家里几个仆役就轻装简行装扮成走亲戚,往李掌柜早些年置办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