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话,有人追来了。”卧涟君定定望着她说。
雪白的贝齿咬了咬唇瓣,她乖顺地点点头。
卧涟君扶住她的双臂,带她起身。未等她站稳,他背后庞大的血红双翅登时铺开,震惊了骨销的目。
赤焰炽炽,冲天裂地。
一根红羽从他侧边飘来,悠悠坠于骨销的额顶。
瞬间,羽毛又化成一根红色的发,贴着骨销软白的小耳朵绕在了脑后。
“我赠你的一根发,我不在你身边时,你也可听我话语。不要觉得难看,将它拔掉。”卧涟君扫过她黑发中的唯一一根红发,解释道。
骨销疑惑不解地歪歪头,手缓慢地抬起,想摸摸泛着热气的耳朵边。但她的手刚抬到脖子处,就被卧涟君再次握牢。
“记住,不要说话。”卧涟君冷静地交代一句,双翅挥舞,轻轻将她带着飞起。
乌黑秀发中的一根红发灼眼烈烈。
骨销茫然无措,完全不解此时的局势,只能跟着卧涟君转。
赤羽一抖,万千羽毛纷纷化成血色的飞花,卧涟君轻轻一推,将骨销推飞了出去,带着她迅疾飞离万荒山。
骨销紧闭双眼,嫩白的手掌扒着不透空隙的血色花瓣,不安地想唤他一声,又立即想起他的话来,赶忙抿了抿唇。
“卧……卧涟君?”浓黑的睫毛颤颤,骨销在心底琢磨。
她刚才昏睡时,隐隐可以听到那些人的对话,卧涟君一名,她听的清晰,但还是有些不确信。
她清楚自己是镇魔棺材化形,十人谈论她的话,她拼凑着了解了个大概。
他们喊着镇魔棺拿命来,眼睛红通通的,看她个陌生的女子像是杀其父母的仇人。
但她不解她为何成为了镇魔棺,她记得她是流浪于忘川河的一条孤魂。
她记得她有前世。
她的前世不比镇魔棺舒服,也是凄凄惨惨的。
她夭折而亡,心有不甘,只能滞留于忘川河边,孤独地守望着鬼来鬼往。
骨销一名,是地狱老鬼取的。
“骨销,痴妮子,你叫个骨销。”地狱老鬼嗤嗤地取笑她。
美人柔弱无骨,胜过人间无数的骨销当然更无骨了。
这名若是这般想,也是祝福的。
她想着这是地狱老鬼的好意,便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记得有一日,她孤守在忘川河,百无聊赖间,见了一位风流俊雅的男子驻足,遥遥对她望来。
男子是个自来熟,很快飘来了骨销跟前。骨销有些讶异,因为还没有人主动靠近过她。
不知道为何,她明明是个绝世的美人,但就是没有人敢靠近她。
她没问过人,害怕听到可怕的回答,她猜测可能是她怨气冲天,很容易吓到别人。
男子双手奉上剑,温柔地笑着说:“此剑随我一生,苦了一生。今日,我见姑娘心喜,将剑赠你,万望姑娘与剑一世欢。”
骨销接下了剑,无言。
等男子走后,她却翻脸无情般丢弃了剑。
她守在忘川河,不是为了得剑的。话语在这里比剑重,她孤独久了,得到他的两句话已足矣了。
她很难过,她一个人时总是很难过,血泪总会不可抑止地跑出来。
让人生厌。
她不愿意,想出的办法却只有昂头看天。
不知看了多久,天好像被她看破了,透出一束光。
不是光,那是一滴泪,清水样的一滴泪,砸在骨销的眼,瞬间洗去了她泪的血色。
泪是那位男子的泪。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