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想计较。”江瑞昊苦笑了起来,“我就天赐一个孩子,只要他身体健康,每天都好好地,我是懒得计较的。
可是现在,天赐被逼得没办法继续住在江家了,那我还怎么不计较?难道您要我眼看着唯一的儿子死在外面都无动于衷吗?!”
“江瑞昊!”江别贺气得大吼,“你要搞清楚,根本没有人逼天赐出去,是他自己不想待在江家的!”
“没有吗?”江瑞昊嘴角的苦笑变成了嘲笑,“如果您没有逼着天赐和多情离婚,天赐能走吗?”
江别贺脑门上的青筋被儿子的蛮不讲理气得一突一突得。
“像蒋多情这种没事就在外面乱搞,有事就伤天害理的烂货,除了败
坏门风一无是处的女人,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天赐喜欢。”
“你——”
江别贺气得把抽了半截的香烟直接砸到江瑞昊的衣服上,猩红的火星顷刻间把江瑞昊的高定大衣烧出一个洞。
“我还在想,天赐怎么会这么糊涂,合着你比他更糊涂!就因为天赐喜欢,所以哪怕他喜欢得是个垃圾,你也可以笑着把垃圾往他嘴里塞!江瑞昊,你真是他亲爹吗?我看你是他的仇人才对!”
说到这里,江别贺不想再多看儿子一眼:“我明确告诉你,这婚不管是天赐想离还是不想离,都必须离!”
院子里的烟花变冷了,但整个城市的鞭炮声变响了。
江瑞昊看着江别贺脸上毫无转圜的冷意,他的内心流过一条荒芜的大河。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其实什么都不用说,像是江家这么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天赐走了就走了。
江瑞昊打算重新点起一根烟,这时,手机响了。
“喂?”
“是江伯父吗?我是顾暮初。”
江瑞昊本能地皱起眉。
如果他在接起电话之前先看一下来电显示,他可能就不会接这个电话,倒不是因为顾暮初被顾氏踢出去了他不待见,而是他觉得他对江笑涵做出的那些事,实在太令人心寒。
“顾暮初,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江瑞昊决定掐断电话,但顾暮
初在他掐断电话前说:“江天赐在市立医院。”
“天赐怎么了?”
“天赐突然昏厥,送到市立医院抢救,因为抢救及时,所以天赐没有性命危险,但医院这里有些手续要办,可以地话,麻烦伯父明天一早来医院办个手续。”
“我马上过来。”
“也好。”
如果江瑞昊能马上过来,那他一会儿就能回家陪老婆了。
顾暮初伸了个懒腰,走进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江天赐,脸色看起来几乎和床单一样白。
顾暮初坐到沙发上,开始翻江天赐的那叠检查报告。
翻到一半,房间里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是江天赐的手机。
铃声很吵,他不得不站来去关掉音乐,但当他看到界面上那串熟悉的号码时,他拿起手机,回到了走廊上。
“happy new year,江先生~”
“狗熊。”
“……”狗熊脸色一白,立刻想要挂断电话。
“如果你敢挂地话——”
电话另一头,狗熊吓得默默抽自己一巴掌,他干嘛非要给江天赐打电话?
他讨好地问:“老雕,怎么是你接得电话?”
顾暮初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江天赐,他瞬间就知道狗熊联系江天赐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