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很生气,自己男人又开始不着调,想一出是一出。
“做什么生意,一会儿隔壁的追进来要向我打听杀人案,你说说看,我怎么办,关门吧、关门吧”
胡舌头绕进内堂坐下,妻子关上店门也跟随进屋,给他倒碗水,开口提醒:
“都说祸从口出,你要老是这样张口就来,总有一天,坐上囚车的就是你,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无情无义带着儿子改嫁”
胡舌头是无崮县主街上出名的臭嘴,不单爱打听,也爱到好事处宣扬议论,为此也不少惹事,吃了不少亏,但终究是本性难移。
“媳妇,我错了,幸好你及时把我拉回来,我刚刚说话声也不大,官差应该没有听见吧?”
男人这时也感到后怕,悔恨自己总是管不住嘴,随即给了自己嘴上几巴掌。
“应该没有听见,不然准得把你一起抓了”
“可惜了!杨县尉一个好官,在县衙那也是兢兢业业地干活儿,人也老实。但是这次被当替罪羊送到无源郡,想要全须全尾地回来怕是难啦!”
说完,男人喝下碗中的水。很同情杨县尉不公平的遭遇。
“那怎么可能,就是没有抓到杀人凶手,也不是他杀了人,顶多就是惩罚他办事不力,弄去打一顿板子,咋可能还不让人回来,我看就是官府做做样子,给个交代,也不会真的追究,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所以说你们女人呀!就是头脑简单,这里面事情多了去,杀人才多大的事”
男人示意妇人给自己碗中续上水。
“杀人都不是大事,还有什么是大事,你看你,又在那胡说八道”
自己男人又开始满嘴胡诌,妇人虽然心中不屑,但还是体贴地给碗中添满水,推到男人的面前。
“你没听那天齐老板说的话。死几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圣药也被盗走了,圣药、圣药,圣药才是最最重要的”
男人用食指敲打着桌子的边沿,强调自己合理地分析。
同时也嫌弃妇人肤浅的见识,无法理解世道的复杂和艰难。
“以前县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杀人、贩卖人口、盗窃、通敌的案子,这些不都是重罪。但是官府抓不到犯人,不是也没有怎样,哪次不是随便走个过场草草了事,时间久了谁还在乎。”
见妇人仔细地听着自己分析,男人再次喝水,故意拖延显摆卖弄。
“这次,不过死了几个余家的家丁和护院,县衙出动这么官差,搜查那么长时间,这等重视,你何曾见过”
妇人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连连点头赞成。
“不愧是咱们无崮县的名门望族,哪怕是下人发生意外,县衙都不敢怠慢,若是我们小老百姓,人没了就没了”
“哼,真是和你说不通,重要的不是人,是药,是要上供的圣药。”
“还有呀!咱们药王谷余氏不单单是在无崮县,哪怕是无源郡,甚至整个无妄国那都是不得了的大氏族”
说得激动,男人被水呛了一嘴,彻底失去和自己妻子谈论杨县尉被害的深层次关联的兴趣。
男人自觉多说无益,扫了他嚼舌根的兴致。扔下碗,打发妇人去后院干活。
自己则准备出门找后西巷的药商齐老板继续谈论杨县尉被抓捕论罪的新鲜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