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寒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医生都让她出院了……他慌乱地想着,这医院的医生说不定都是庸医!
对。
书韫或许没有得这样的病,是他们诊断失误。
而且怎么可能说没必要治了呢?
傅亦寒欺骗着自己,嘴唇微微张大着,白炽灯落在他的肩头,像是落了一层灰烬。
他脸色苍白如纸,立刻拿出电话找人。
他要转院。
他要带着书韫转到其他医院去,总有医生可以救她。
脑外科……专家?
脑海里划过霍佑安的脸,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对。
霍佑安。
霍佑安……他在国外可是响当当的专家。
傅亦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人去办理书韫转院的事。
而他则亲自去找霍佑安。
他必须亲自去。
对比刚才的惊恐意乱,上了车之后,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傅亦寒却是不知道。
他前脚离开医院,后脚书韫就被人带走。
那一伙人凶神恶煞的,竟是没有人敢拦。
傅亦寒也忘了安排人在医院守着。
濒临垂死的书韫,被景淮安的人从医院里强行出院。
没了氧气罩,她连呼吸都不能自主,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气。
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许多……
她被那些人粗鲁的丢在后备箱里。
空气滞闷,又难闻。
她却没有醒过来。
面包车穿过了京城,最后往出城的方向越走越远。
面包车把书韫拉到了绕城外环山公路上。
京城绕城有一段公路环山而建,路不够宽,弯道也急,好几个大转弯。
有一些富家子弟也最喜欢在环山公路这里进行一些赛车比赛。
这几天京城的气温降得厉害,一直都在下雪,最近环山公路已经封路了,因为雪下得太厚了,稍有不慎就会失事。
垂死的书韫被人粗鲁的丢到雪地上,从高处摔下来的时候很疼,后脑勺狠狠地撞在地面,人都跟着震颤了一下。
大脑痛到失去知觉。
她颤巍巍的睁开眼睛,想看清楚周围是什么地方。
可她忘
记了,自己早就失明了。
眼前依旧是黑漆漆的。
书韫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了。
她觉得又痛又冷,虚弱无力的手指在地上摸索着,指缝里灌入了雪和尘土。
天上的雪,下得很大。
纷纷扬扬的凌乱落在她的身上,头发里,后颈窝。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唇愈发的白。
天地间一片肃静,寂静的空气里,透着死亡一般的危险。
她听觉很敏感,耳畔似乎有脚步声响起。
书韫趴在地上,无力地仰起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有人,却不说话。
她有些惊慌,手指尖收紧,冷意在肌肤上蔓延。
脚步声一点点的逼近。
书韫的心也提了起来。
越是这种未知的恐惧,才叫人害怕。
来人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距离很近。
她甚至感觉到,他的鞋都要踩到她的手指了。
“你是……谁?”
他不说,就这么沉默地望着她,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连呼吸都困难,疲惫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