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的呼吸声也近在耳畔,可是书韫却不敢回头看他。
其实明明很舍不得书宴啊。
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了。
如果不是她危在旦夕,如果不是……她连自己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她怎么会舍得用那样的话去中伤书宴?
书宴一向骄傲肆意惯了,他伤了腿,她又何曾见到过如此颓废萎靡不振的他?
她手指甲都狠狠地掐入了肉里,听到电梯门合上的声音,书韫才动作机械迟钝的回过头。
电梯已经往下。
她的眼前已经没有了书宴的身影。
好似刚才那一切都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她泪水已经决堤,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会疼得喘不过气。
仿佛刚才说的那些话,伤的不是书宴而是她。
每一句话,都让她伤得很重很重。
书韫泪眼朦胧,浓重的苦涩味在口腔里蔓延。
寂静无人的走廊,连灯光都变得暗淡。
她扯开
嘴角,哭着哭着就笑了,眼神扫过书宴站过的位置,心口剧烈痛楚,呼吸困难。
“书宴……”
“对不起啊。”
“我是书韫啊,我是你的姐姐啊,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只是……不想要你再为我难过了。能不能……不要再记起来了呢?”
“忘了就忘了吧……”
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姐姐,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不要想起我了。
所以,答应我啊,不要难过了。
你终于找到了你的家人,墨夫人那么疼爱你,你曾经所失去的都会补偿给你。
我……也没那么重要了。
书韫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枯寂麻木,神色悲哀而沉默。
她和书宴好不容易重逢遇见。
可是,他们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
原来这一场千里跋涉的重逢,不过是为了一场不能相见的告别。
不管书宴是不是她的亲弟弟,但是,他们之间的情谊是无人可以动摇改变
的。
书宴和她曾生死相依。
如果可以的话,她会撑到最后那一刻,看着书宴……娶妻生子,子孙满堂。
她会代死去的父母,看着书宴幸福的。
只要书宴可以幸福,她就算咬着牙,痛到崩溃,也会把真相掩藏在自己的心中。
他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
什么都不要知道。
在走廊里,书韫站了很久,没有人知道她的眼神透过朦胧的灯光在想什么。
最后,书韫疲惫不堪了,才拖着虚浮的步伐回到了房间里。
泪水遏制不住的往下流,这一夜,书韫一夜难眠。
好不容易在天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却做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她仿佛陷入了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魇里。
梦境里。
一会是弯弯哭泣的模样,一会又是书宴隐忍压抑的双眸。
书韫喘着粗气从梦里醒过来,手脚不住的发冷,心脏砰砰狂跳。
初宸给她打了电
话。
书韫压下了所有的心事,接听了电话。
初宸在那边等急了,担心得不行。
“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我马上回来。”
书韫手指一紧,“不用,我……”
一开口,喉咙沙哑到不像话,疲惫又破碎。
那边的初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