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担心地看了看床后的屏风,又迟疑地说道:“夫人,我家姑娘不能吹风,开窗只怕着凉。”
明曦皱了皱眉头:“病人需要新鲜空气,还有,望问闻切,也需要光,这么昏暗的光线,我怎么看脉?”
“再者,屋内放炭盆,窗子绝对不能关紧密了,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什么?什么中毒?”
小婢女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下屏风。
陈嬷嬷沉声喝道:“听夫人的,她说开窗就开窗。”
小婢女只得战战兢兢地去开了窗,陈嬷嬷担忧地说:“夫人,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关窗会中毒的?”
“是燃着炭盆,如果燃烧不彻底,会有一种气体跑出来,吸入心肺会中毒,轻者头痛、无力、眩晕、呼吸困难,严重会有恶心、呕吐、意识模糊之症状。”
陈嬷嬷大吃一惊,连忙让人把窗口大开,又把门口的门帘也挂起,让空气流通。
因为明曦所说的症状,她们这主子全都有。
难道主子身上的毛病,是因为长期屋内放炭盆又关门窗造成的?
门窗大开,屋内的光线也亮堂起来。
两名小婢女上前小心把主子扶了起来,让她靠坐在床边上。
明曦再仔细打量床上女子,头发枯黄而面青唇白,双目深陷,皮下血丝严重,伸出的手腕也只剩下一副骨头,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明曦坐到了床边,手指轻搭上床上女子的脉博,凝神静静地倾听着脉博跳动。
空间无法打开,给不了她的助力,今天她只有靠自己了。
赵语兰微微睁开双眸,忧伤地打量着明曦娇艳明媚大方的脸容,心中的妒意像烈火灼烧着她的心脏。
忽然,她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只觉心口绞痛,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姑娘心情放松一些。”
明曦忽然抓着她的手在虎口掐了一把,又示意身后的小婢把药箱打开,取出几枚银针给赵语兰刺穴施针。
过了好一会,赵语兰心口绞痛,无法呼吸的症状略有减轻。
她气若游丝地问道:“神医,我的身体是不是没得救了?”
明曦凝神沉吟了半晌,忽然轻声问道:“姑娘这症状大概有多久了?”
她仔细打量着对面女子的血色与皮下血丝,对着这张脸,心中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晃晃脑袋把这个念头撇开了,她与姓马的人从无交集,不可能认识的。
旁边的陈嬷嬷连忙道:“夫人,我家姑娘说话也没有力气,老奴给你说吧,她这个症状有半年已久了,当初没这般严重,但现在越来越严重。”
明曦点点头,又让她靠近一点,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的皮肤与手腕,半晌才问:“她吃了什么东西才这样的?”
陈嬷嬷一怔,下意识看向主子,又连忙道:“我家姑娘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正常的吃喝,什么山珍海味,鸡鸭鱼肉从来不少,不过,她近半年来胃口越来越不好。”
明曦迟疑着,要跟她说实情吗?
在后世,一般重症病人,她们会把病情跟家属详细地说明,但跟病人尽量轻描淡写一点,免得打击了她。
她微微一笑道:“姑娘脉博阴虚而无力,元气亏损严重,忧思郁结,宜放宽心胸小心静养,我给你开三服凝神静气补元气的汤药。”
她示意小婢女递上纸笔,写下了两个配方,一个煎药服用,一个煮水泡澡。
待出了内室,她站在院子中犹豫了片刻,对陈嬷嬷招了招手:“你家主子是中毒,你看是告诉你家老爷,还有你家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