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并未把话说完,他浑身散发着淡漠的气息,声音似乎是因为喝了酒又抽了烟的缘故,暗哑的低沉……带着脸上的面容,发出声音时,犹如从阴曹地府九死一生爬回来的厉鬼。
正准备向颜鸿燊索命。
对方也只是心里一惊,表面并未有过多显露出不安。
他在仔细观察着沈煦的一举一动,很想知道他未说完的内容是什么。
是对自己的恨,却只能发出牢骚……还是,想明白了,准备朝着自己俯首称臣?
后者可能的概率几乎为零。
这也不代表没有这个可能。
他这个儿子虽然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可到后面慢慢地也脱离他的掌控,变成一发不可收拾藏在暗处的威胁。
现在这个威胁也算是暂时被颜鸿燊死死地钉在案板上,任由他宰割。
沈煦的生死全掌握在他的掌心之中。
颜鸿燊周身气场裹着的寒意令人颤
抖,助理几次都快要撑不住,不知还能再问些什么
脸上的面容也因为滥用药物,而变得奇奇怪怪。
甚至他只要微微一笑,勾起的嘴角倒显得他像个被火灼烧过的人。
实在太恐怖。
即便如此,颜鸿燊仍然保持着面带微笑:“阿煦,不要那么紧张。你是我的儿子,作为父亲总会于心不忍。”
“怎么舍得你在监狱里受这种苦刑?”
“虽然,你已经犯下大错。可再怎样,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我还在想办法,总归会救你出去……即便你不想。”
噗嗤。
沈煦本意只是冷笑一声,以此来嘲讽颜鸿燊冠冕堂皇的话。
如今也是这样的局面,颜鸿燊仍旧不忘装出慈祥的一面。
可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看到?
颜安琪吗?
那个小女孩又懂什么呢?
颜安琪怎么会知道,她一口一个“爹地”叫着的男人
,会对着结发妻子下狠手。
到死了也不放过她。
每年的忌日颜鸿燊都会亲自到母亲的坟前,对她进行一番羞辱。
从不会缺席。
这成了颜鸿燊为数不多的乐趣,能让他发自内心畅怀大笑。
这一声冷笑,沈煦一发不可收拾。
连续笑了好几分钟,感觉到肚子疼痛他终于停下。
期间他眼角含着泪,猛拍着桌子。
上方的碗碟因他剧烈地敲打而跟着一起震动,仿佛也觉得颜鸿燊的话语十分可笑。
“阿煦,我能理解你。换作任何人,突然失去自由被关进监狱,还要面临着法律的审判,都会受不了的。可没办法,谁让你是执行董事……是爸爸害了你。”
“如果当初,没有把你从国外叫回来,那我今天发生意外被关在里面的将会是我,而你继续可以在外面潇洒肆意地活着。”
啪,
啪啪。
沈煦为献上
为数不多的掌声:“父亲大人说得真不错。”
他差一点就信了。
也只是一瞬间,让他更加清醒。
知道颜鸿燊来这里的目的绝不会这么简单。
盯着面前,桌上的饭菜还剩不少,可酒已经被他喝完。
想要再喝一点,懒得向颜鸿燊讨要。
双脚搭在桌子上,用力有些过猛,一部分碗筷摔落在地上。
“有什么好问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饭怕是吃一顿少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