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接触过尸体，当她壮着胆子低头去看的时候，衣衫已被汗水打湿。
中枪的两个部位满是鲜血，擦枪的油布也被血浸湿。再壮着胆子细看，死者的手里拿着一把枪，她不懂枪，但是更不懂为何他刚才不自保开枪，是否只是因为钟行舟的枪来得太快他没有足够的时间自卫反击？
死者胳膊下压着几张银票，不过也被溅上了血滴，已经变黑。
她倒吸一口冷气，蹲下来，仔细观察那银票，总觉得哪里有问题。除了血变黑过快外，似乎还有什么不对。
孔锦颐忍着反胃的不适抖着手将死者的手枪和银票揣进自己的外套口袋。即使她再害怕，也冷静下来留存证据。到时候当面对峙，看钟行舟如何狡辩。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孔锦颐立刻站起来，直直往前走，到路口处转弯。
……
从另一个方向回到花店时，锦菱已经订好了花，见姐姐两手空空，便问：“姐姐，你的红纸没买吗？”
孔锦颐颤着手摸了把汗，这才发现自己手背上沾了血，忙往背后一藏，道：“纸……纸质不太好，还是去常去的那家吧。”
“姐姐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哦……可能今天风大，我有点儿冷，没事没事。”孔锦颐心有余悸地朝来路看了一眼，“菱儿……你买好了吗？”
“嗯！”
孔锦颐拉起她的手，终于觉得心安了一些：“菱儿，我们快些把纸买了就回家吧。”
“啊好……姐姐你慢点嘛。”
孔锦颐实在心慌，一路带着她走向常去的那家店铺，紧张到就连所要红纸的尺寸都说错了。
锦菱替她拿着红纸：“姐姐，你脸色特别不好，要不要先回家？”
“那你呢？”
锦菱一笑：“嘿嘿，我想去巷子里买包子吃。”
“巷子里？”孔锦颐警觉地皱眉。
“因为小裕哥哥说巷子里有家包子铺的包子薄皮大馅儿。”锦菱开心地说道，“我想给小裕哥哥送一些过去，当然我自己也想尝尝。”
还好，锦菱所指的巷子并不是刚才那个巷子，孔锦颐放心地跟着她过去。
在回去的路上，孔锦颐串联着刚才那件事情的疑点。首先，钟行舟开枪杀人不假，但在进入巷子前的两声枪响应该来源于死者，死者手中的枪也可以佐证这一点，毕竟按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钟行舟没有换枪再开枪的必要。因此，后两次开枪也许是钟行舟的自我防卫。但是，如若是单纯的自卫，完全没必要达到“防卫过当到过失杀人”的程度，从他的备枪和补枪的举动来看，钟行舟今天本就未想让这个人活着离开。
再者，尸体下的银票是新印银票，能这么快拥有新印发银票的大多是军阀或富商，按死者的打扮，更像是个长工，因此这个银票一定是钟行舟带来的。就这点来看，钟行舟的背后一定还有人支持，不然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怎么搞到这些新银票？
由于药王谷事件与刚刚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紧密，孔锦颐很难不把两件事情连在一起。那天华裕说了望火楼的端倪后，她特意去了一趟药王谷处，虽然在公告栏一无所获，但是她在标着“禁止入内”的入口处发现了个鬼鬼祟祟的人，不过很可惜，那天看到的人与今天的死者并不是同一个人。不过，华裕也有说是“我家的几个伙计”，所以从犯未必只有一人。孔锦颐在望川城中是个恶名高于美名的人，她刚刚回国不久，因此能够直接叫出她“大小姐”的人，定是最近一段时间在走动过孔府的人。
果然，经过盘问，才知那人是华粮仓的一个短工，称大火时有随身物品落在了现场，火灭后来寻。既是随身物品，又怎会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