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转过身气得发抖。
很快检票,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月台。孔锦颐走在前面拖着箱子,根据影子来判断钟行舟的位置。他帽檐低垂,一直低头走路。
她找到自己的车厢,在门口站好,拿着票朝钟行舟吼道:“我真希望你永远都不出现!你去告诉孔宣盛吧,我要去……”
她低头看票,这才确定自己买的是去哪里的车。
“我要去涞城,你告诉他就好,我让他永远都找不到我!”
孔锦颐推了一把钟行舟咬牙切齿道:“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都拿我当工具,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丢在一旁!我孔锦颐有手有脚,没有孔家也完全活得下去。”
钟行舟被推得向后一倾,道:“我自己跟上来的。”
言外之意是,孔宣盛并不知情,甚至可能根本没发现她已经到火车站了。
“……那你也走,我现在不在家,也不是大小姐,不需要管家了。你回孔府做你的好管家吧!”
“既然大小姐不需要管家,这顶帽子也没有必要了。”钟行舟摘下礼貌,看向车门的方向,“钟某只是以本人的名义来送一送大小姐,声声小姐一路平安。”
孔锦颐拒绝了他的帮助,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行李箱抬到车厢之上。她扶着把手站定,指着出口方向赶钟行舟走。冷风把她的脸颊吹得又红又冰,她一张嘴便浮起一片哈气——
“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钟行舟满是歉意和心疼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正是为了声声小姐才重回孔府。”
他没说出口的下一句是,你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孔锦颐又气又笑:“你少用那些话哄骗我了。”
钟行舟伸出手,手掌停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开口的瞬间,伴随着冒着浓烟的火车启动的轰隆声,“孔锦颐”三字在嘈杂中顽强地穿透而来,余音却被列车加速的轰鸣无情吞噬。
他不知孔锦颐有没有听清,一阵风却吹着他的围巾和火车驶出的方向并行,正是孔锦颐亲手给他戴上的那条。
但只消这一句就足够了。
“钟行舟——”孔锦颐一手抓紧把手,一手朝着钟行舟的方向伸出,半个身子危险地悬挂在列车之上。她不顾列车员的惊吼,坚定地看着钟行舟。
钟行舟几乎是本能地跑起来,两三步就攥住她的手,矫健地向前跳跃,另一只手抓住车门把手,有惊无险地在列车加速前跳上了车。
砰的一声,列车员一边怒吼一边大力关上了车门:“你们不要命了!”
再一转头,却见两人已经抱在了一起,根本没有人听他说话。
孔锦颐的心脏吓得快要跳出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与钟行舟紧紧相拥。她的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任由寒气凛冽,只感受着他结实而温暖的怀抱。
“没事了。”钟行舟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然后,他朝列车员抱歉地笑了笑:“同志,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人没事就好,你们殉情也不该选在这种地方。”列车员确实两人没有外伤后也终于松了口气,“简直就是胡闹!幸亏没出事!”
“实在抱歉。”
“算了算了,你们快点找位置吧。”列车员摇头叹息,摇摇晃晃地朝前置车厢走开了。
孔锦颐依偎在钟行舟怀中,背靠车厢壁,不安才终于烟消云散。她抬起头,看着钟行舟同样也被冻得通红的脸。不过十日不见,他似乎经历了许多风霜,脸上新添了伤口,面色也显得憔悴。
“真是胡闹。”他刮刮她的鼻子,眼中满是心疼,“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