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就好好活着他日为他洗冤,这么一股脑的都死在这里,又算得了什么?”
一番话虽是简单粗糙,可道理却是明了。为首那人沉默片刻,向曲离潇点了点头,又走到明徽尸身旁,郑重地跪下叩拜了一下,这才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离去。
那副官此时上得前来,先是吩咐侍卫将明徽尸身搬开,又道:“抬到行刑台去,继续斩首!”
“人都已经死了,还要斩首,也真亏他们做得出。”莳萝暗自嘀咕,面露不满。
望着明徽尸身被搬去行刑台上,一路猩红淋漓,曲离潇脸色微白,也不是见不惯血腥的眼,过往她被人寻仇,又或看谁不爽,动起手来从未妇人之仁。只是她并不杀伤无辜,这条原则,她由来奉行至今。明徽的事她虽只接触了些皮毛,却也隐隐察觉其中必有内情,而妘青寰也不知是当真不明白,还是明白却懒得去查明。又或者,她根本只是需要一个由头,可以让她名正言顺逼宫自立,而明徽和明德的冲突,便给了她极佳的造乱理由。
风骤起,卷起冷雪片片。“宫主,咱们这便走罢?”眼角余光瞥见那刽子手已然一刀砍下了明徽的人头,莳萝皱了皱眉,劝道。
曲离潇点点头,上了软轿。
“情况如何?”甫一见飞岚踏进殿中,妘青婺快步迎上前去,却不意撞见她一脸死灰,嘴唇蠕动,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她缓了缓神,方勉强笑道:“无妨,你只管说便是。”
“陈副统领重伤回来,说……他说明统领他……”飞岚深深吐了口气,眼圈儿眨眼红了。“明统领为了护陈副统领几人逃走,甘愿以身撞刃,当场去了。”
妘青婺的笑意生生僵在了唇角。“当场……去了……”她喃喃重复着,后退了一步,只觉浑身冰冷,如堕冰窖。
飞岚流泪道:“这可如何是好呢,公主,陛下她若是知道这个消息,怕是……”
“陈副统领伤势如何?”妘青婺脸色苍白,竭力抑制着心底阵阵翻腾的不安。“飞岚,务必要找太医好好医治他们。”
“奴婢已经办妥。”
听了这话,妘青婺稍稍静下些许,闭目长叹一声:“我苦心送他出宫,原盼着他能走多远便走多远,岂料他却托人传话,约我十里亭见。如今想来,若是当时不顾危险去见了他,是否他就不会……”
“这怎么能怪您呢?”她话音未落,飞岚便急急打断。“当时您送他逃出宫去已是冒了大险,咱们假托大公主的口谕混出宫门,倘是一个不测被守卫发现,大公主岂会善罢甘休?再说去那十里亭,若不是公主您小心谨慎发现了大公主派来的人,如今又岂能安然无恙地呆在宫里?要说怪罪,也当是怪罪那抓走明统领的女人罢了!”
妘青婺睁开眼来,眼底满满的嘲讽。“万事皆有因果,那女子不过是奉命行事,这是我的家事,说到底,又与她何干呢?何况……”她说到此处,蓦地怔住,想起了曲离潇为明徽传递给自己的几句话来。
“公主?”眼见妘青婺忽然迟疑停住,飞岚忍不住问道,“您怎么了?”
妘青婺摆摆手,心中只是奇怪,先不说那遗言的真假,曲离潇既是为了皇姊做事,又为何会肯替明徽传递消息?陈甫几人救人不得反被困,劫法场可是死罪,以曲离潇的手段,若非刻意通融,他们又怎可能安然离开?曲离潇,这个女子……她究竟是安了什么心思?
“公主,您切莫悲伤过度,还是要仔细自己的身子啊。”飞岚见她如此情状,只当她过度悲痛明徽的死,忍不住出言劝道。
眼底的嘲讽渐渐褪去,那沉静如潭的一双瞳仁微微泛起水光。妘青婺环抱着手臂,轻声道:“飞岚,我自幼在这宫中长大,十多年来说不得有多苦闷,却也从来没有什么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