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庭看的心疼极了,一想到病床上躺着的是自己的亲儿子,他的胸口就压抑着一股浑浊的气体,怎么也散解不开。
前几次见他,他就像是一只愤怒的小老虎,对着薄晏庭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的骂他是坏叔叔。
如今这幅样子,真是令他心碎极了。
“躺下。”祁锦书语调冷淡的吩咐着薄晏庭,还带着几分命令式的口吻。
薄晏庭怒视了他一眼,想要发飙的心情活生生的被他克制住了。
这个臭小子算什么东西,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薄晏庭可是泰安医院的大股东,就连院长看到他,都要笑脸相迎。
祁锦书准备好了抽血的针,动作利索的帮薄晏庭的手臂消毒,几秒过后,一枚很粗的针深深地扎入了薄晏庭的手臂。
红色的鲜血瞬间被抽了出来。
针管的另一端,连接着小可乐瘦瘦软软的手臂。
在这一刻,薄晏庭终于有了些自己是他爸爸的感觉。
望着儿子,他的心底,暗涌着一股说不出的澎湃。
当薄晏庭的血被抽到450毫升的时候,他就出现了晕厥的感觉,头上仿佛有许多的星星在萦绕,天旋地转。
他强忍着这种恶心的感
觉,硬是没有说。
今天,就算是他抽血抽到晕倒,也要把小可乐救过来。
他转过头,静静地望着躺在自己隔壁病床上的小可乐,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积压在他的胸口,使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儿子背负一切的疼痛,宁愿是自己昏迷不醒。
也不知道这五年,夏浠是如何带着孩子生活的。
但他不得不承认,夏浠把小可乐教育的很好。
他是个懂事、贴心、有礼貌的小暖男,虽然对他的态度并不好。
小可乐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在他三岁前,每隔一周就要去趟医院,这个孩子遭受了太多他本不该承受的磨难。
回忆如洪水,一幕幕的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记忆的碎片拼凑成夏浠早产前的模样,她倒在血泊中,孤独无助的捧着自己的肚子。
一想到这儿,薄晏庭的眉头深深地拧作一团。
混蛋,你过去都做了些什么?
亏欠夏浠母子的,这辈子都弥补不了!
薄晏庭的血被抽到500毫升的时候,祁锦书亲自给小可乐做了详细的检查。
经过输血,原先那些不对劲的指标正在慢慢的恢复正常。
虽然祁锦书有些讨厌薄晏庭,
但是身为医生的基本职业道德他还是有的。
眼看着薄晏庭身上的血已经被抽到了550毫升,祁锦书立刻拔掉了薄晏庭手臂上的针。
再不拔针,薄晏庭怕是得死在这里。
“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也好好休息。”祁锦书低头,目光冷淡的俯视着薄晏庭。
薄晏庭的脸色很是苍白,像是一张干净的白纸,白的有些渗人。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薄晏庭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恶心晕厥的感觉令他浑身乏力,连眼皮子都变得好重好重。
此刻,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但是在睡觉前,他必须得知道小可乐什么时候能够醒。
薄晏庭幻想着,他们醒来后,父子团聚的温馨时刻。
“还要过几个小时,小孙,给他挂点葡萄糖。”祁锦书对着不远处的护士喊道。
护士屁颠屁颠的小跑了过来,一看薄晏庭头顶的那袋血浆,再看看他苍白的脸色,只觉得喉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