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不吃?栗子得趁热吃,凉了就掰不动了。”
李潼又咽了咽口水,谎称道:“脏手。瞧你手上的灰,还蹭到了脸上像花猫。哪有女子像你这样的?”他有些无奈,不是他不吃,他被撞伤的肩胛一挰就疼,单手使不上劲儿连拿着的那包栗子已是不便。
暮云赶紧用手背搓了搓脸,心想不会真蹭到脸上了吧,抬头见李潼憋着笑才知道他在戏弄自己。
“打平了。”李潼大笑道。
她愣了愣,最后也笑了。拿出几颗栗子掰了果仁,递给李潼,“哝,我给掰好了,这下子殿下吃着就不脏手了。”
她见李潼慢慢伸出手来接过,她随即转身拿着剩下的那包栗子转身回了邸舍。
李潼现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那处邸舍,才将一颗栗子果仁放进口里。这女子每回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一种想不为人知的关切,是那种同情弱势之人的关切。栗子是香甜的,但他舌尖却有些发苦,寒风呼啸刺骨,他的心却暖的。
陈平的鞋被冻住了,方才廊下不远处有人家在做饭,热气顺着烟囱而上融化了屋檐下的积雪,他踩到了融化的雪水又站在墙边看了好一会儿,将五皇子李潼和沈姑娘的举动看在了眼里,陈平暗呼了一口气,庆幸他的主人没看到这一幕。
陈平知道沈姑娘是个率性的性子做事说话没多想太多,但李潼方才的嘴角的一抹微笑让他有些一愣。
待回了官署后院,裴衍正在和自己对弈,叫陈平来了招手让他坐下,就要重新摆棋。
陈平咧出个苦笑,“主人,快饶了我吧,落不到五子我已注定后面要输的。”
裴衍嗜棋,但能和他对弈胜出的人却无一人。他的棋风犀利,每下一步都是杀伐决断。他赢了也不许人走,拉着人连下了一盘又一盘也不放人。这就导致没多少人敢再和他下棋。可他明明赢了,脸上却总不见欢喜。
“东西给她了?她可说爱吃?”裴衍落了一子,头也不抬。
陈平这才想起他方才出去的目的是干啥来的,裴衍让他把这包樱桃蜜饯送去给沈姑娘。可现在兜里的那包用帕子包裹的蜜饯被他的体温捂得温热的,他慢吞吞地将那帕子包裹的蜜饯拿出放在石台上,面露尴尬,“主人对不住,忘了。”
裴衍听到后落棋的手停在半空,看向陈平有些讶然。陈平罕见会把已交代的事情没完成就回来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忘了?裴衍定定看着陈平。
陈平背后冒汗,他总不能说是看见李愔和沈姑娘一起买栗子,然后沈姑娘给李潼掰栗子吃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导致他看呆了忘记把那帕子包着的蜜饯送过去给沈姑娘。
他想若真那么说了,裴衍那醋坛子翻了还不得暴跳如雷。
“怎么?你偷吃了?”裴衍眼光上下瞟了一下,抿唇若有所思问道。
陈平狂汗,连忙摇头。
怎么可能?
裴衍哼笑,把那枚停在半空的棋子落下棋盘上。
方才下了朝,他好不容易才找了由头打发了那些个阿谀奉承送礼又上门拜谒的官员,他这个廷尉如今深受皇帝的看重,整治犯罪官员又有了铁面无情的名声,连傲慢的李愔都对他客气了起来。虽两人在朝上各自站在相邻的队列,除去上朝时向皇帝禀报事情外,两人仍未有任何直接的交流。
官员送的礼无一不被裴衍以官员之间不得私相授受为由打发了回去,不便一概推却的饭局他也会中途找个由头溜之大吉。
那些官员又想奉承他又惧怕被落了个家财不明的的罪名,点的菜色和设宴的地点都是寻常馆子,裴衍正要借口开溜,席上最后端上来的一盘樱桃蜜饯颗颗晶莹剔透形似玛瑙,他在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