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管事,我要去找你们殿下,怎么?你们殿下有吩咐让我寸步不得出府么?”她怒极反笑,这算什么?她才逃出一个牢笼如今又不知不觉地进了一个新的牢笼?当真是可笑。
管事退后一步,拱手道,“县君息怒,殿下天未大亮就进宫上朝去了,且殿下有命府中上下要对县君好生伺候着,县君要用车马小的即刻让人去准备,只是,殿下若是问起了您去了何处,小的可怎么交代?”
暮云不愿意为难他人,横竖这些人都是当差的。但她现在不可能留在府中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你们殿下若是问起,就说我去城中茶馆会友去了,有事我自担着,与你们不相干。还有,我不是什么县君。”
门卫很快就牵扯车马过来,暮云跻身进了拿车,管事又唤来随从骑马在后面跟着。
“骑快些,去裴大人的府邸。”暮云咬咬牙道。
她先前害怕裴衍找到自己后会生气地把她关了起来,现在真是悔之晚矣,这些人名为保护她,实则都另有所图,无论是李愔还是裴衍,都无视于她的意愿。
她生气又悔恨地朝车厢挥了一圈,车厢的木板发出闷声,驾车的随从被唬了一跳,转头问她,“县君,可没事吧?”
她忍着犯疼的拳头,一下子就泄了气。心想若是裴衍生气不愿见她会如何?这时候还不如一走了之好了,她苦笑,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是多么可笑。
只怕还未出城,她就被逮住了。这个坑爹的世道。
马车很快就到了裴衍的府邸,她算了算这会子应该也下朝了。但她却犹豫要不要下车。
随从朝后车厢看了一眼,见车厢里安静了下来正要出言问,只见暮云腾地一声跳下了马车。
裴府还是那个裴府,暮云踌躇在门前,那个老管事走了出来,一见是她有些惊讶,连忙请她入府。
“管伯,你们裴大人可在?”暮云道。
老管事面露难色,“姑娘莫急,小的这就去递贴回禀。”
下人捧了茶上来,她看着氤氲的热气觉得焦躁。李潼和裴衍亲近,自己来裴府的消息传回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她的不安并非是对李潼,而是对裴衍。
他会生气么?然后么?暮云心里泛起了酸楚。
“姑娘,老朽本不该多言,裴大人找了姑娘已多日每次来府都是自己一人在亭中喝闷酒,姑娘这数日是去了何处?”老管事忍不住问道。
老管事眼尖方才见她所乘的车马像是五皇子殿下府邸中的,这段时日他们大人又闷又急想来也有缘故。
暮云不知从何说起,“管伯,裴衍他……。”
她猛的住口,只见裴衍一席深衣连外袍都未批就快步进了府,朝她们的方向一步步走了过来。
一个多月未见,暮云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她想象一下接下来自己会低声下气地向他求助就不由地心虚起来。
“听说你来见我。”裴衍强忍着将面前这人碾碎又想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桐壶馆中一个月的光景,他都是在她熟睡后回馆偷偷见的,自然让那两个侍女保密了。
裴衍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曾利用她去鼓动李潼夺储的做法在如今后果面前是多么愚蠢,他是善于谋划之人此时却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而她什么都不知道,还在为舍弃他而投靠李潼的做法后悔吧。
暮云听见这冷冷地话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是啊,要不是她突然去找李潼求助,又有意无意给了李潼自以为的希望才不至于惹出这种事来。
她犹豫了一会儿,嗫嚅道,“宫里赐婚的事你也知晓了吧,我……我是来……”,后面的话她不知该如何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