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九衍醒过来时已经临近傍晚了。
纪九衍缓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摆脱大脑的胀痛，他难耐地皱着眉头，轻轻摆过头去，随即愣住。
屋里窗帘都阖着，床头柜上点着的小夜灯成为了唯一的光源。
同样映出坐在床边的人。
叶夭夭捧着本外文书，神色专注，昏黄的灯光笼罩着她的半边身子，她垂着眼时落下的阴影在光下微微颤动着。
这时。
她忽地侧过头来，视线轻巧地就落在他的身上，而后纪九衍清楚地看到她那双眸子似乎微微放大，紧接着眉眼含笑：“你终于醒了。”
纪九衍垂眼，低低地“嗯”了声。
叶夭夭一直坐在旁边候着，一看到纪九衍睁开眼睛，忙不迭凑过去给人倒了杯水。
“你……”
纪九衍动了动手指，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嘶哑成这地步。
他愣住了，手撑着想要起身，但没有半点力气，头还昏昏沉沉的。
叶夭夭扶着人坐起身来，再递水过去，边看着纪九衍喝水边说：“你今天早上发了高烧。”
纪九衍润了润喉咙，好受很多，懒懒地掀起眼皮，“你传染给我的？”
“……”叶夭夭诚挚地低头说，
“……对不起。”
“嗯，原谅你了。”
纪九衍又喝了口水，坦然接受了叶夭夭的道歉，然后说道：“所以你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一个人生病，一传二，二传三。”
叶夭夭微微一怔。
但很快，听出了纪九衍话里含着的意思，她忍不住低眸笑了笑，“好。”
纪九衍放下杯子，随口问道：“清姨呢？”
“她从早上一直在守着，我让她先去休息了。”看人喝完水，叶夭夭又赶忙把清姨放在保温盒里温着的粥拿出来，“饿了吧，喝点粥。”
“嗯，谢谢。”
喝完水后，纪九衍声音没那么哑了，但还带着些虚弱，尤其是他的头发凌乱慵懒，面色苍白，应声时还显出了难得的乖巧。
总而言之，从叶夭夭这个角度看去，着实可怜又令人心疼。
于是叶夭夭不但把粥拿了出来，还亲手舀了一小勺递到纪九衍嘴边，“啊。”
纪九衍：“……”
他沉默地抬眼。
叶夭夭手一僵，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咳了咳，举着的手立时收回，安分起来，交到纪九衍的手里，“来，小心点拿。”
纪九衍轻瞥了眼她，眼中意味难明，修长的手指
接过：“谢谢。”
纪九衍垂眸，视线落在她手里的书皮上，叶夭夭察觉到，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坐着也是无聊，就随手抽了你书柜里的一本书看看。”
“没关系。”纪九衍声音淡淡，“《浮士德》是歌德作品中，我最喜欢的。”
叶夭夭眨了下眼，笑着说：“那我也算……挺有眼光？”
纪九衍轻笑了声，“算。”
清姨煮的是白粥，纪九衍吃得没滋没味的，而叶夭夭又拿起了那本没有看完，纪九衍非常喜欢的《浮士德》。
他顿了顿，轻轻搅了下粥底，忽然出声：“你可以回去休息。”不用看着我。
叶夭夭从书中抬起头，“你说什么？”
纪九衍声音不大，加上嗓音沙哑，她又沉浸在书里，只听到纪九衍没有听清楚。
纪九衍：“你……”顿了顿，他还是别过头去，“网上的情况怎么样了，还需要再加点热度么？”
“啊不用，”提到这里，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