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尽可能地节约,不花钱。我能想到的就是不花钱,能自己做的早餐就不会在外面买,我一直希望家里能搬个新房子,有明亮的采光,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这是我长久以来最大的愿望。 但我母亲病了几年,裁缝也做得少了,过去的主顾们要么搬家,要么出国,也很少再上门帮衬。我们家就更拮据了,我念完中学之后,出去打零工,打了三年零一个月,攒了八万九千块钱,在香港买一寸都不够。” 彼得堡的海风啊,吹过这座北方巴黎,它的纬度太高,旁边就是芬兰赫尔辛基,隔着一个芬兰湾,宋莺莺叹气,“我知道人生是很艰难的,爱情是很奢侈的,不是你花钱买个DIOR或者爱马仕包包的奢侈,那是一种安心的不将自己封藏的奢侈。” “莺莺,”蒋柔然搂她,“你已经很好了,很优秀,现在你想在哪儿买房子就在哪儿买,冬宫旁边,冬宫旁边好多北欧风格的独栋,在彼得堡你永远不必担心采光不好,因为这边日不落,夏至之时,有永昼的。” 宋莺莺刮了一下眼角,“见笑,今天情绪太外放了,有点矫情。” “什么矫情,你想矫情就矫情,你想矫情,说明你想,莺莺,人生每一步都不是白走的,它有它的意义。你应该为现在的自己感到骄傲,你是我们的骄傲啊!” 蒋柔然将手帕递过来,“想哭就哭,在圣彼得堡,没人认识你。”她道:“也没人认识我,当年教我的老师退休,有人去了德国,也有人去了西班牙,或者南法。还有一些搬去了索契,索契也是个很适合养老的城市。” 圣彼得堡的夏日白昼果然漫长,到了半夜十二点,还有亮光,天色湛蓝,宋莺莺坐在酒店里,拉开窗帘,望着天空极昼,云层都没散,在天空团在一起。 人就是人,有其局限性,例如宋莺莺明明已经很有钱了,但还是牢牢记着她的苦难,记着她的逼仄的空间,压得她翻不过去,又透不过气来。 “柔然,能陪我出去坐坐么?”蒋柔然也没睡,心绪翻涌,她曾在这座城市居住了十五年,这里伴随着她的启蒙与青春,这里有她音乐上的所有审美痕迹。 酒店餐厅依然营业,吧台上就可以聊天,两人坐下,宋莺莺说:“来瓶酒?” “波兰的野牛草伏特加,加一个俄罗斯本土产的覆盆子甜香酒,调和一下。”蒋柔然开口,对着吧台小哥说了几句俄语,小哥点头,问:“两杯?” “对,两杯。”蒋柔然说:“还没喝已经醉了,这夜夜笙歌的生活,这几位服务生都长得不错,腰也好看,一看就很有力量。” 宋莺莺笑,笑得脸颊微红,蒋柔然说她:“该释放就释放,这是俄罗斯,不是波兰,也不是土耳其,也不是香港,要那么庄重干什么,我就是不想庄重了。”说着,散了头发,同宋莺莺说道:“在俄罗斯唯一不能搞同性之恋,异性恋随便,同性是违法的,尤其是圣彼得堡。” 宋莺莺坐正一点,笑着四处望,东斯拉夫人骨架普遍比较匀称高挑,与美国人完全不同,肤色肤质截然不同。和北欧人也不同,蒋柔然说:“看上哪个了,我帮你叫过来。” 陆湛正在同许清宵谈分手,许清宵说:“为了什么,为了孟怜山?”陆湛不语,分手就是分手,有什么好阐明的,又不是做博士论文答辩,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许清宵说:“回答我,别让我用红酒泼你。” 陆湛说:“我最不喜欢你的一点就是,喜爱迁怒。”许清宵摇头,“王八蛋你!”说着不泼,还是一杯黑啤泼了过来。 陆湛竟然躲了,酒水直奔蒋柔然的后背,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