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个小小的脑袋在外面。
而她的脑袋上还缠着纱布,看得人心尖发痛。
这样虚弱的芯芯,让她就连逃走的念头都不敢有。
如今的她虽然回归职场,可她没有很强的经济实力,又摆脱不了徐家和秦舒的纠缠,根本无法给芯芯提供一个安静稳定的治疗环境。
她好像,真的没办法拒绝了。
顾安然心头苦涩,将手放在玻璃上,眼泪无声滑落。
最后,她低声答应,“好,你让我好好
想想。”
傅霆深注意到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像是随时会碎掉。
俊眉微微蹙起。
她的痛苦是做戏,还是真心?
他已经分不清楚了。
“时间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顾安然仓皇摇头,“不!我不回去!”
她低吼完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连忙解释,“我想陪着芯芯,以后这样的机会可能就很少了。”
傅霆深看她如受惊的兔子一样,恐惧慌乱。
坚硬的心防隐隐松动。
但他不允许自己松动,只能淡声道:“随你。”
顾安然在他怒气冲冲地离开后,双手都压在玻璃上,痛苦到双肩震颤。
她先是死死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之后还是没用,还是有破碎的哽咽从喉咙溢出。
她索性放下一只手,紧紧捂住嘴,整个人跌靠着冰冷的墙面,无助哭泣。
傅霆深并没有走远,女人压抑痛苦的哭泣声犹如无形的看不见的手,将他的心脏握紧,拉扯。
这种滋味,让他觉得无力抵抗,同时又危险至极。
他走到转角处,俊廷的背脊深深压在了墙面。
掏出一盒随身携带的烟,抬手点燃。
腕表的外置玻璃外壳在黑暗中反着光。
伴随着那点猩红无声明灭着。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
那晚他只跟一个女人发生过关系,如果芯芯是他的女
儿,那生下楠楠的宋婉婉又是怎么回事?
想着,他立刻下属去查。
刚把手机放回去,就听到手机又响了。
是宋婉婉的来电。
怕被顾安然察觉自己在附近,匆匆走到廊外,这才接起了电话。
“霆深,你什么时候走的,怎么都没告诉我?亏我还在内厅等了你好久,要不是我妈正好知道你走了来告诉我,我可能都要等到半宿了。”
傅霆深眸光沉沉,淡漠得没有任何情绪。
“走得太急,忘了。”
“我刚才打电话去家里,才得知楠楠又病发住院了。这次好像是因为什么阿姨,你在家里新聘请了佣人?”
“没,一个兼职公司的。”傅霆深语调平淡,敷衍得很明显。
宋婉婉却已经习惯了,毕竟他对所有女人都这样。
“霆深,你现在还在医院陪楠楠吗?真是辛苦了。但楠楠已经四岁了,你应该培养他独立的能力,不能什么都将就他。你看他之前还故意用病发来达到自己不愿练琴的目的,你这样纵着他会让他缺乏自律,越来越难管的。”
傅霆深立刻打断她的话,“楠楠病发了两次,你都没关心他身体有没有好转,还觉得他任性胡闹,你觉得你身为一个母亲,合格吗?”
宋婉婉愣了一下,没想到素来对她没什么情绪的冰山竟然会冲他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