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澹台楚稍有踟蹰,而后也唤了句:“姬师姊。”言语中颇有忸怩之色。
实因当初她对姬璇真并不服气,时时存着一较高下的念头,直到在离云天宫中被姬璇真所救,这才转变了态度,只是犹有别扭之感,总觉得如此一来,便是自己承认了比不上这位师姊。
她这番小心思,姬璇真当然不会在意,只冲她略略点了点头,道:“澹台师妹。”
段希圣从师父的称呼之中,已知这两人身份,不用姬璇真示意,便行礼道:“段希圣见过荀师叔、澹台师叔。”
荀子卿早听闻这位师姊收了一名亲传弟子,一直好奇究竟是何等样人才能入姬璇真法眼,此刻一见,其虽然年纪尚轻,已可初见气度,便赞道:“师侄年少英才,清微岛可谓后继有人。”
说到这里,他不禁苦了脸,哀叹道:“就是不知我何时才能自己开辟道场了。”
这位摇光亲传不光容貌是少年形态,甚至性格也仍是少年人的样子,前两句还摆出长辈的架势夸赞了师侄几句,后面便霎时原形毕露,显出本性中的那一份跳脱来,着实令人好笑。
这位师弟的怕管教是出了名的,偏偏其师宣和道君是长辈中最严厉的一位,让他苦不堪言,只盼着早日结婴开府,逃离自家师尊的管束,这也是荀子卿至今为止修行的最大动力,不然以他散漫的性格,也难有如今的修为。
澹台楚与他最为相熟,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你这惫懒家伙,在师侄面前这般丢人,哪有一点长辈的样子。”
他们二人年纪相仿,又都是静不下来的性子,平时多有凑在一起玩闹,关系很是亲密,从荀子卿对她“小师姊”的称呼中便可窥见一斑,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澹台楚十分不客气的嘲笑了他一番,荀子卿也只是笑嘻嘻的样子,并不反驳。
姬璇真也知他们二人素来亲厚,对这般言行也是习以为常,而方才过来时恰巧听到只言片语,便问道:“荀师弟和澹台师妹欲往何处?”
澹台楚本来已经被荀子卿劝了半天,勉强按捺住想出宗追杀秦绍阳的念头,这会儿听姬璇真一问,心思瞬间活络起来,她是知晓的,这位师姊同大师兄极为亲厚,旁人说的话或许没用,要是她去分说,却很可能让大师兄改变主意,便抢言道:“姬师姊!那秦绍阳先是冒犯于我,后又叛出宗门,这等无耻之徒如今竟还好好的活着,我实在气不过,不知师姊可否向大师兄进言,允我出宗斩杀此獠?”
她说的直白,喜怒好恶也格外鲜明,毫不掩饰的表露出对秦绍阳的厌恶;荀子卿不由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抚下来,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死心,这会还鼓动姬师姊,万幸姬师姊不是莽撞之人,想来应该不会同她一起胡闹才是。
姬璇真早已从喻君泽那里听了来龙去脉,对澹台楚这种反应也不意外,端丽眉眼间尽是八风不动的从容:“澹台师妹且放心,大师兄已将此事交付于我,待希圣筑基后我便会出宗,斩去此獠性命。”
她言语之间,全无杀气,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两句,可就是有一种奇特的力量,让旁人对她所言深信不疑,澹台楚一听之下,大为解气,心里只当秦绍阳只是个死人;荀子卿却比她考虑的多些,脱口而出道:“此獠修为不值一提,怎劳动师姊大驾?”
他这话说的十分看不起秦绍阳,事实也正是如此,秦绍阳八十余年而结丹,这等速度在常人看来已极为惊人,可这要看是和谁比了,散修之流自是望尘莫及,就是在内门中也可称一句尚可;然荀子卿结丹之时只有二十六岁,亲传师兄弟们也大抵与他相仿,又如何会把秦绍阳看在眼里。
以他想来,只消派几名结丹的内门弟子便足矣,结果居然是由姬璇真出马,这无异于杀鸡用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