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弧在他的羽毛下流动,蓄势待发。
“啾?”小狐狸努力想把脑袋从卫衣口袋里探出来,好奇地伸爪子去扒拉亮闪闪的电光,奈何身子太过矮小,扒拉着扒拉着就整只狐狸从口袋里翻了出来,摔在京极彦腿上,分不清东南西北地歪歪脑袋,发出懵逼的叫声。
“蠢东西。”京极彦低低笑骂了一声,把小狐狸塞回卫衣口袋,“来的不是敌人,无需警戒。”他说着站起身,把手中的黑伞丢了出去,“风疾雨大连把伞都不拿,真是令我叹为观止的智商。”
“如此慷慨又及时的馈赠,余越来越中意你了!”裹挟着雷霆而来的牛车停在苍鹰近旁,征服王抬手接住飞来的伞,塞给躲在自己斗篷下头的韦伯。
“你也不错。”京极彦打量着韦伯涨红脸一边道谢一边努力抓住雨伞不被风吹走的模样,笑了起来,“得此贤臣岂非幸甚。”以他的眼力当然能看出韦伯体内可怜兮兮的魔力储量,为了挤出更多的魔力供征服王挥霍连避雨的术式都不舍得用,还颇有几分拙劣的可爱。
说是说贤臣,但是韦伯就是觉得少年话里带了点别的意味,不禁连耳根都涨成了桃花色,大叫道:“我是他的aster啦aster!”
征服王大笑着揉乱他的短发,直线转向下方,感慨道:“真是不错的军队啊。”
下方城市里百鬼横行,却都有志一同地避开了普通的市民,至多偶尔有几个从他们身上穿行而过,带起一阵透骨的寒风。
京极彦挑眉道:“那是当然!”小少爷的语气没什么自得或者傲慢,平淡得就像在叙述一个天经地义的事实。
——反倒显得更加傲慢。
征服王笑道:“你这家伙,跟某个金光闪闪的王还有几分相像呢。”
“金光闪闪的王?”京极彦轻笑,“那我可真要好好见识一番了。”他这么说着,抬手接住了乘着狂风暴雨落在自己手边的纸鹤,小巧的纸鹤在他手上闪烁出白光,逐渐化为灰烬。
“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先走一步,阁下自便。”小少爷说道,脚下的苍鹰敏锐地察觉到风向的改变,拍打翅膀顺风振翅高飞,眨眼就把征服王的牛车甩在身后。
“小子站稳,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征服王一拉缰绳,车轮下升起劈啪作响的电光雷鸣,急速地追向苍鹰的方向。
韦伯死死拽住征服王的披风,眼睁睁看着黑伞从手里滑出去不知掉到了哪里,疾风呼啸湮灭了他喉咙里的尖叫。
无论坐多少次,这个速度绝对不是一个体弱的魔术师能够轻易承受的。
与此同时,saber却陷入了与迪卢木多的苦战,青年手中的长木/仓来势凌厉迅疾,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性,眼眸冷静而清澈,恍惚还是那个恪守道义的骑士,唯独枪尖萦绕着的不详黑气,提醒着saber他现在的身份。
“咔”轻微到细不可查的声音传进迪卢木多的耳朵,叫他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saber也听见了,近身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清楚saber眼里的挣扎于痛苦。
还不够,还不够。他对自己说道,践踏了他那卑微的梦想,粉碎了他仅有的自尊,让他的一切变成了愚蠢的笑话,被迫自戕的那一刹那起,名为复仇的毒草便深深扎根于他的灵魂,让他哪怕是从地狱的最底层爬出来,化身为恶鬼,也要亲手毁掉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再痛苦一些,再痛苦一些,青年嘴角绽开妖治如荼蘼的笑容,眼角的泪痣竟隐隐现出了艳丽的朱砂色,明亮的金色眼眸看向saber,清澈平静的湖水之下是污浊恶意的淤泥,就用你,不,是你们那坠入绝望的丑陋表情,来填补他心头那无时不刻痛到刻骨铭心的空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