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店小二的嘴里套出更多消息,实际内心对尤家的财产不屑一顾,毕竟天底下无人能富得过他的皇帝主子。
常年与人打交道的店小二,哪会看不出钟显的招数,要不是眼馋那串铜板,早就不伺候了。他料定钟显是来替人说亲的,便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相劝。
“客官说对了,尤公子解除婚约的事情传开以后,时常有说亲的上门。客官若也是受人所托,尽早去叩门为宜。”
话音刚落,只见钟显将碗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立即起身,明摆着要离店。
店小二不解地问他:“天色已黑,尤府是不接待访客的,客官不在本店住一晚再去吗?”
“不用。”只留下两个字的钟显,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客栈。
看着他行色匆匆的样子,店小二有种莫名的直觉:准是直奔城西尤府而去了。
可眼下明明还不到一更天,这也太早了!
其实,早在来靖州的路上,钟显就把尚泽世希望他转换心情的嘱托忘得一干二净了,根本没有别的打算,满脑子都想着快点完成任务返京。
因而,即使没有店小二的建议,钟显也会一样的心急。像他这种急起来不要命的,没有直闯尤府已经算克制了。
按理来说,店小二提供的信息足以回宫复命。钟显仍要去尤府,是因为临行前受了小房子的提点。
“钟大人若想将差事办得妥帖,单和旁人打听是不够的,还得去问尤氏本人的想法,毕竟有无心上人这种事,只有他说了才算。有些话陛下羞于言明,所以没有直接吩咐,但大人您得琢磨里边儿的意思呀。”
这些话令钟显醍醐灌顶,他终于明白为何尚泽世不肯将任务派给别人。
“陛下春心萌动,不欲为外人所知,只相信我一个人!”
一想到自己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钟显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的精神。
这份精神头儿,鼓舞着他日夜兼程地赶在选秀男的旨意下达驿站前抵达了玉簪郡,又支撑着他像个木桩似的在尤府门前站了一宿。
天刚破晓,睡眼惺忪的尤府小厮打着哈欠来开门时,整夜未合眼却依然十足清醒的钟显以一个跃步闪现在对方面前,把人吓得够呛。
尤府小厮看钟显其貌不扬、衣着寒酸,以为他是来借钱的无赖。结果钟显“大言不惭”,直愣愣地说自己有事要问尤意情,还让小厮去把尤意情叫出来。
这下倒好,小厮改了主意,认为钟显八成是疯子、九成是无赖,拿起扫把就要赶他离开,被出于自卫的钟显一掌拍飞,连人带扫把的那种。
小厮落地时的惨叫惊动了护院,护院们纷纷操起长棍围住了钟显。然而钟显并没有打架的想法,连脚都没挪一下。
及时赶到的管家见钟显气势不凡,猜测钟显可能是有身份的人,便客客气气地问:“阁下有何贵干?万事好商量嘛,何必动武呢?”
“我已对地上这个人说过一遍了,是他不肯应我,还要动粗。”钟显手指摔得鼻青脸肿的小厮,语气满是无错者的理直气壮。
小厮捂着自己的脸,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管家跟前打报告。
“此人蛮横无理,不先自报家门就说要公子出来见他。小的觉得他是疯子,才赶他走的。”
护院们都认同小厮的做法,管家却更怀疑钟显来头不小了。
不管对方是何身份,先把人请进去喝茶总不会错。
于是,管家对钟显做了个请的手势,并道:“阁下请移步大厅用茶,我这就去禀报东家。”
钟显听后,终于动了动身体,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往里走时,他却顿住说:“我只见你家少爷,叫他过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