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仅存的正经顷刻间便烟消云散,抬起手熟络地揽着孟维的肩膀,却发觉这人的肩膀十分单薄,阳春三月穿的衣裳本就少,冯翊甚至能摸出这人的骨相来,她不由皱了皱眉:“这御史台的差事可是难做?”
孟维感觉那只手在她肩膀上捏了一下,似有不适,便将那只手拨开,答道:“这天下有容易的差事吗?最起码在御史台不用风吹日晒,每日迎着刀光剑影。”
“没有刀光剑影,却有血雨腥风,长霖,进军营之前,我也在兵部混过一段日子,和官场上的人打过交道,知道其中利害,加之御史台是得罪人的地方……”
冯翊说到一半,略微思索,便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她转而笑道:“如今冯将军回来了,若有人为难你,尽管找本将军。”
孟维冷哼一声:“你能一直在历城吗?况且我有代丽律法撑腰,就不劳冯将军费心了。”
冯翊只好故作可怜地叹了口气,仿佛被人嫌弃一般,转而去看华辰,将今日女皇身边的那位美人打听清楚。
华辰只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与她听。
“陛下明知他是杀手,为何还要将人留在身边?”冯翊听完大吃一惊。
华辰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圣意不是我能揣度的,具体如何,只有陛下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这可比南疆十城还要棘手得多。”冯翊轻声叹道。
“陛下是理智的人,想必只是一时兴起,如今十城之事迫在眉睫,想必陛下心中能衡量清楚。”与冯翊不同,孟维一直在黛思尘身边供职,心思细腻,看得也多。
“希望吧。”冯翊看了她一眼,笑道。
孟维似乎看不得她笑,忙收回视线,垂下头去,自顾自地‘嗯’了一声。
冯翊察觉到她的异样,眉心微蹙一下,却没有多问什么。
总觉得孟维是不是和她生疏了……
走到半道上,冯翊才发现华辰手上还拎着个食盒,回想起刚才在宴会上,华辰似乎朝侍女吩咐了一句什么。
“你这拎着的是食盒吧?”冯翊斜着弯腰仔细地盯着那盒子看了一会儿,就是宫里御用的食盒。
“嗯。”华辰没有否认。
“华辰,你是晚宴没吃饱?还要带点夜宵回去?”冯翊玩笑着问道。
华辰又“嗯”了一声,像是不想多说。
“不会是家里藏着人呢吧?”冯翊见她缄默不言,忍不住坏笑道。
“没有。”华辰拎着食盒上前一步:“今夜太晚,改日再到你府上一叙。”
冯翊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幽幽叹气:“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没人陪我喝个痛快。”
她转而看向身侧的孟维,猛地将人抱住,像个小孩子似的撒着娇:“长霖,你不会也要走吧。”
孟维被她紧紧抱着,本想挣开,但是低头看见她那双无辜又可怜的眼睛,只觉得有些眼熟。
孟府的那只大黄狗饿了也是这么撒娇的……
于是冯翊连哄待拽的将人揽回了冯府。
华辰未乘轿撵,回到府上已近子夜,阿七从太医院回来已经过了饭点,华府没人会专程为他留饭,他只好自己去厨房,却也只寻摸出两块冰凉梆硬的馒头,连菜叶子都不见一片,阿七只好就着白水吃了一个冷馒头,然后便回了那间简陋的小屋。
冷馒头什么味道也没有,那几块馒头仿佛还在胃里挤压碰撞,阿七觉得有些不适,但也只能忍到明日。
“家主,您回来啦!”守门的卫兵忽然道。
华辰无声地点了点头,又问了两句话,都是关于阿七白天的状况。
阿七耳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