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引顺势说道。
“但愿如此吧。”宁关晴长叹一口气,回了静慈宫。
没了那些宫灯的照拂,嗅佛亭前只剩一片黑暗和寂静。
黛思尘将那些随侍打发了离开,只带着兰沁进了凤仪宫。
凤仪宫常年宫门紧闭,黛思尘今夜过来又未派人提前通报,此刻只好让兰沁前去敲门。
兰沁拉起门环敲了两声,惊醒了守门的宫侍,他们推开门一看,果真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伏到地上,“陛下突然驾临,小的们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无妨,起身吧。”黛思尘将人叫起来问道:“凤后已经睡下了吗?”
黛思尘朝殿内瞧了一眼,只有一间屋子亮着明黄的灯,那是佛堂。
“凤后殿下正在佛堂拜佛诵经,既然陛下来了,小的这就去通报。”
那人转身便要去,却被黛思尘拦了下来:“不急,朕等着便是。”
为了不打扰金诀静修,黛思尘特意去了偏殿坐等。
桌上是还未收拾的兵书,黛思尘随手拾起一本翻阅起来,凤仪宫的宫侍见状,立刻在屋内添了几盏灯火,屋子不久便亮堂起来,黛思尘的困意也被赶走了不少。
佛堂内金诀上身挺得笔直地跪在蒲团上,虽然那双手已经多年不曾执枪杀敌,但是透过那单薄的素色长衫,还是能看出那双肌肉紧实的臂膀,以及那健硕的胸腹,宽肩窄腰,风骨铮铮。
“殿下,好像是陛下来了,您不去接驾吗?”贴身随从是跟随他出生入死十年的参将,名叫谭云。
“待我将这篇诵完就去。”金诀仍旧闭着眼,继续默念经文。
若不是太后发话,只怕黛思尘今夜也不会过来,他确实是用了些手段搭上太后这个倚仗,知道太后长斋礼佛,所以投其所好,专程在嗅佛亭诵经以待。
金诀自己也没想到,读了这么多兵书居然有朝一日会在此派上用场。
一篇诵完,金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供在上面的观音尊像,双手合十虔诚一拜。
他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叩拜,多少次许愿,不过至今这愿望也没有实现。
谭云见他扶着袍摆要起身,连忙上前去扶。
“劳烦你去帮我把妆台上的那半扇……”金诀话还未说完就被谭云接了过去。
“面具,我知道的,每次陛下来你都会带上,我这就去取。”谭云说罢便去取面具了。
旁人无所谓,拜佛无所谓,但是见她必须要戴。
金诀抬手摸了摸脸颊上的那道疤,不用看他也知道,一定很丑,很骇人……
黛思尘等了半个时辰,兵书也看完了三四章,终于看见金诀身着一袭素色长衫出现在偏殿。
许是念完了经才知道黛思尘在偏殿等着他,衣裳也来不及换便匆匆赶过来。
“臣侍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金诀双膝下跪,低头时一头乌发随之从肩上散落下来,在恍惚的灯光中如同绸缎一般。
黛思尘上前将其扶起,笑道:“师父不必如此,是朕不让人通报的,快请起。”
“想必陛下已经在太后那里用过晚膳了,那便直接去正厅叙话吧。”金诀隔着袖子握着黛思尘的手腕,将人领去了正厅。
平时练武金诀没少碰过黛思尘,但是此时黛思尘却多了几分不自在,不过好没走多久就到正厅,刚到门口,黛思尘就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那只手。
“朕又不是小孩子,师父这样牵着朕走路,是怕朕摔着吗?”黛思尘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抬头凑近去看金诀那双眼睛,她想从那双永远平静的双眸中看出点别的情绪,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