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雪交加的时候去,原想着公主会心疼哥哥以久病初愈之身,冒风雪而来,不忍心将殿下拒之门外。等进了怀山居,殿下便可借口风雪太大,在怀山居多呆些时候,或与公主围炉煮酒,或与公主品茗对弈。先说些高兴的事,等兄妹间亲近些了,殿下再劝解一二,或许公主就能够听得进去几句话。不曾想……临驿公主竟是那般铁石心肠……”
元春扫了明瑟一眼,觉得他这个谎话可撒得相当高明。只不知他是自家想的,还是得了十七殿下的指点?十七皇子究竟为什么在那时候去怀山居,早已跟她说得清清楚楚——他是得到了婉贵人想引蛇出洞的消息,想劝临驿收手。
明瑟退下后,沈皇后又传了怀山居的管事太监邹祝。
让元春觉得好笑的是:那个邹祝,居然穿着一身宫女的制服,脸也有些花!莫非这家伙变装去干坏事了?
沈皇后便审问邹祝,逐一印证明瑟刚才的话。
那邹祝居然并不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什么都招了:“……因为公主有严令,说不论是谁来了,都必须禀报过她、她同意后才能放进怀山居去。否则谁擅自放进外人去的,她就要了谁的命!因此十七殿下来的时候,奴才们就不敢擅自开门放殿下进去,而是飞奔去禀报了公主。公主便躲在大门后面偷瞧外面风雪之中的十七殿下,又让我们找各种借口回绝殿下,让十七殿下只能在风雪中等。最后殿下转身要走时,公主又追出去,在雪地里与十七殿下说了好一阵的话……”
皇帝的脸色,已沉得看不到其他表情了。
“怪不得连本宫到怀山居去,也要等你们开门。而你们那门后面,又总是‘被公主堆着许多杂物’,总要好半晌才能开得了。”沈皇后淡淡地笑了笑,又问邹祝:“公主那个严令,是什么时候颁下的?”
邹祝抖了一下,重重地磕了个头:“就是四个月以前,皇后娘娘闯进怀山居抓到了公主泡凉水,并且杖毙了公主的三个心腹之后……”
沈皇后讽刺地笑了笑:“她倒是懂得吃一堑、长一智。可惜这份智谋,完全没有用到正道上。”她当初杖毙临驿公主三名心腹的根由,禁足临驿的理由,都已经向隆正皇帝禀报过,这时候倒不用再向皇帝多解释。
邹祝把头磕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沈皇后又问邹祝,临驿公主与十七殿下说了些什么话?十七殿下看着脸色如何?
邹祝就把两人的对话都学了一遍,又略有一点夸大地说明了十七殿下在怀山居外面挨冻的惨状。
隆正比对着邹祝与明瑟两人的供述。虽然细节处略有一点点微小的差异,但正因为这样的小差异,才显得两人的供述真实可信。他可以确定这两人是在复述当时的话,而不是在背事先准备好的供词。
他的脸色,不由得更加难看了。
沈皇后不作丝毫评述,又问邹祝:“公主禁足期间,怀山居死了一个太监。报给宫正司的理由是:那太监偷偷吃酒吃醉了,倒在了雪地里睡着了,因而冻死了。实情是这样吗?”
那个邹祝剧烈地抖了抖,说道:“不是!是那个太监是被公主用雪水浇透了全身,捆在院子里……活活冻死的……公主……公主说:要杀鸡警那个猴儿……敢不听话的、敢背主的,就是那个下场……”
皇帝铁青着脸闭上了眼睛,用手指烦躁地揉着太阳穴,似乎很头痛的样子。
“那昨儿晚上,你们又是怎么谋算的?老老实实交待了,本宫就不用刑了。”沈皇后不带一丝烟火气地说。
邹祝跟着临驿公主火烧婉贵人,被贤妃的人当场拿住。
他自知已绝无生机,便想狠狠地报复一下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的临驿公主,让她不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