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招呼手下收礼的赵县令,瞥了一眼多嘴的杨财主,不假思索地回他。
“只要京城那边办妥当了,我马上动手,消息一来一去至少要半个月,你们先稳住那些佃户,把秧抛了,不佃田多给些工钱,还怕没人肯干吗?”
对啊!
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杨财主等人懊恼地拍了拍脑门。
抛秧虽比插秧少收一成粮食,但三十文钱雇一个壮劳力,一天能抛十亩左右。
过后需要灌溉,收割时,也可以同样以打零工的方式雇人来做。
对于干活的个人来说,收入多了,但他们的投入也少了。
“看来刘稷发明抛秧的法子,对咱们有利啊。”
“佃户开荒有了田,不少壮劳力留在村里,犁地时雇工也不缺人手。”
“大人早说有这个法子,咱们也不用……”
一阵剧烈的假咳声,打断险些步林充后尘的人的埋怨。
钱都给了,说什么也都晚了。
只能等刘稷死了,那些佃户再次变成一盘散沙时。
再利用现有的条件,把孝敬给赵县令的钱,狠狠地从佃户们的身上压榨出来。
赵县令扫了一眼敢怒而不敢言的众人,得意的轻哼一声。
“来人,把林充的尸体拖下去,林充的家眷关进牢房,听从发落!”
一口气吞下整个林家的财富,还将整个大庸县七成的良田,全部掌握在手里。
手里的良田,以后的收成还会更多。
赵县令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念在刘稷辛苦一场,助我财富蒸蒸日上的份儿上,我一定让他死得痛快些。”
……
正吃着酸笋的刘稷,突然愣住,迅速扭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谁念叨我呢?”
他看向嘴里塞满饭菜的景婳。
景婳眨巴着丹凤眼,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景小姐吃饱了吗?”
“我还要再添一碗米饭。”
习武之人胃口普遍较大,刘稷能够理解。
可景婳光是大米饭就吃了两大海碗,让他重新理解了,什么叫“穷文富武”。
再看自家三弟,吃了两碗半,还在狼吞虎咽地啃着大鸡腿。
他赶紧摁住三弟想加饭的勺子。
“大晚上的不要暴饮暴食,忙活一天也累了,帮着阿麦收拾完碗筷,去睡觉吧。”
“嘿嘿,我知道,大哥你是想和景小姐说悄悄话。”
刘菽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还不忘记把最后一个大鸡腿塞进嘴里。
刘稷无奈地直摇头,对着景婳表示:“阿菽说话不过脑子,景小姐别计较。”
什么悄悄话,那叫聊私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景小姐之间有什么呢。
谁知景婳听完他的话,反问他:“计较什么?阿菽说的不是实话吗?”
啊,这。
合着思想封建又落后的是我呗。
刘稷没纠结这个问题。
等到桌子上收拾干净后,他端上两杯温水,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段时间,魔芋豆腐的菜方,卖得怎么样?”
“还行。”
景婳眉眼都是笑意。
光看表情就知道,她最近赚得盆满钵满。
对话突然中止。
刘稷眉锋微微挑起,见景婳没有主动开口继续饭前的话题,低下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