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文钱。
花三百多文钱能换七八十斤稻谷,正好是佃户的两成收成。
关键是,这些还没算他们雇工时要付出的监工和验收的精力。
杨财主心直口快的抱怨着:“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按照交了粮税五五开的条件佃给佃户,只管着秋天收粮呢!”
“有钱难买早知道,诸位买不买苗,不买我马上差人去拔秧苗,卖给缺秧苗的地方,今年的行情大家也知道,有地没苗的太多了,秧苗可是抢手货。”
面对刘稷的狮子大开口。
杨财主等人比吃了屎还难受。
想拒绝吧,赌不起秋稻种植时,到底会是什么情况。
谁叫赵县令光收钱不办事,朝廷动向哪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想认栽吧,他们想到多花出去的钱,心痛不已,难以抉择。
偏偏刘稷还往他们伤口上撒盐。
“大家乐观一些,虽然春稻秧苗贵,但秋稻种出来,不仅收成低,卖价还更低呢。”
“谁说的?”
杨财主下意识地反问。
问完他就打了一个冷战,暗道一声不好。
大庸县人均粮食缺口不大,但价格不比全国均价低。
原因就是,拥有大量田地的人们,会囤积佃户们种植出来的粮食,等有人缺粮了再卖出去。
可现在佃户们自家能开垦荒地,又佃了他们的田,补齐了大半的粮食缺口。
只把粮食卖给城里那些不种粮的人们,粮价不会低。
要是加上种秋稻,全县一下子多出来几万亩地的收成。
大庸县每年冬后到夏季,本该青黄不接时增长的粮价,会首次出现降价。
也可以拉到附近县去卖,多贴些路费。
可他县的佃户没赶上开荒种春稻,不代表他们不会开荒种秋稻!
“娘的!一亩地除了交税,统共每年只收一两银子的粮食,今年粮食还没进仓,先给出去三百文钱,除了耕牛犁具的成本,这一亩地一年才赚四五百文?”
杨财主怒视着刘稷。
要不是刘稷,他们的良田还是最能稳定赚钱的营生。
如今可好,苦心经营大半年,往后还要定期给赵县令交打点银钱。
种地都快做成赔本买卖了!
刘稷听到他们算的账,继续挑动他们焦虑的情绪。
“年景好能赚四五百文,碰到天灾人祸,乱兵打来要征粮,你们不按交税五五分的算法,还得给佃户倒贴粮食呢。”
杨财主等人没有反驳刘稷,这话是在危言耸听。
去年中原旱灾欠收,朝廷和地方赈灾不及时,引起百姓暴乱,攻打官府。
乱兵过境时向财主商绅们征粮的事,他们都听说过。
如今朝廷动荡不安,指不定哪天哪地又有乱民揭竿而起。
“看来咱们手里的田产,确实没有以前那么赚钱了。”
众人表情凝重地点头,表示附和。
刘稷见火候到了,给他们出了个好主意。
“依我看,大家还是趁着粮价平稳,良田没变荒田时,低价卖掉一些田产换成金银更保险。”